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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这回家里家外都干净了...)(1 / 2)

万医婆被请到裴府, 摸过脉说是气急攻心,开了个方子,又对两姐妹道:“醒来之后会有一阵头疼胸疼, 或是手脚发麻, 若是……”

等万医婆走了,苗姨娘亲自到廊下给卢氏煎药, 裴珂问:“咳出什么来?”

裴瑶摸摸她的头:“你守着娘, 要是娘咳血, 那是好事儿, 不要惊慌, 知不知道?我得去后头,看看弟弟。”

“那算是哪门子弟弟!”裴珂眼圈一红,替她娘不平。

“方才万医婆说了,娘不能再受气, 等她醒了只能劝谏, 不能拱火。”裴瑶叮嘱完妹妹, 到后头屋中。

那孩子由他的乳娘抱着在哄,那乳娘一见是个穿孝的年轻姑娘进来, 猜测大约是“姐姐”。前头旧主不知被发卖到哪儿去了,她能不能留下, 就看这一遭。

“请姑娘安,哥儿正要睡。”说着就要把孩子抱给裴瑶。

裴瑶一点头,并不去接, 只是道:“哥儿的孝衣在做了, 明儿给他送来,妈妈姓什么?侍候哥儿多久了?”

并不着急问男孩的名字, 反正名字是要改的。

絮絮说了一会话,算着差不多母亲要醒,她立起来要走时才问彩鸳:“按例该给乳母妈妈的月钱衣裳,拿来了没有?”

彩鸳道:“今儿晚了,明儿送来。”又对乳母邓氏说,“哥儿的乳母一月一两,一季两套新衣,还有旁的零碎。若是养的精心,咱们太太还另有赏赐。”

邓氏抱着孩子,口中不住称谢,送裴瑶到门边。

裴瑶一脚迈出门边,最后道:“教他,认识母亲。”

她出门穿过回廊,风吹在她身上,她伸手拢了拢衣袖,三月半了,夜里竟还这么凉。

卢氏醒来,一时恍然,脑中空茫,想不起来是在何处。待见亲生女守在床边,她张口道:“你……”

嘴巴一张,气血翻涌,“哇”一声吐出口血沫。

裴珂托着帕子接住,死死忍泪:“娘莫怕,大夫说了吐出来是好事儿,要是积在腑内反而伤身。”

卢氏到这会儿全想起来了,脸上一片灰,左右一打量:“瑶儿呢?”

裴珂止不住心中委屈:“姐姐,姐姐去安置……那个孩子了。”

苗姨娘倒了茶来,跪在踏脚上奉给卢氏:“六姑娘吩咐的,得把孩子从老太太那儿接过来,已经收拾了屋子,她到后头去瞧去了。”

裴珂生怕娘亲怪罪姐姐,可正如裴瑶所言。

卢氏听了之后,挨在枕上半天都不动弹,隔得许久才一阖眼:“她做得好。”

裴瑶就是此时回来,见母亲醒了,也挨到床边,卢氏问:“都安置好了?”

“安置好了。”不该问的,她一句也没问那个邓氏,要等母亲打起精神来,“娘,您要保重身子。”

这一句娘,叫得卢氏睁开眼,直愣愣盯着帐顶。她叫老太太叫娘,六丫头叫她娘,是有样学样。

她身边只留下了苗姨娘,让两个女儿去睡。

裴珂已经许久没缠着姐姐一起睡了,今儿夜里她却挽着姐姐的胳膊不想放。两人睡下,裴珂挨着姐姐,轻问:“那个孩子长得什么样?他跟爹像不像?”

裴瑶一怔:“还小,还没长开呢。”

她与妹妹虽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可站在一块一看眉毛唇角下巴,就知是姐妹。

与三房的七妹妹站在一块,姐妹间也有几分相似。

那个孩子虽抱在乳母怀中,裴瑶却将他瞧了个仔细,生得……有些粗相。

“早些睡罢,明儿还得起来收拾东西。”

裴观躺在床上,听阿宝在身边睡得实了,这才翻身。

撑着手肘看向她,见她额角细绒绒的,忍不住伸手去拂。

阿宝睡得实,只觉得脑袋上痒痒,像被人撸了痒痒毛。

一下她不动,二下她动动嘴唇,到第三下,她一把抬手握住了那只捣蛋的手。

裴观笑了:“等四房五房走了,你就回娘家去多住些日子。”四房五房三年内不会回来,她在宅中就能更自在了。

裴观到此时还不知上辈子的阿宝,究竟是真的生病,还是有旁的因由。

他心中,甚至都将巫蛊之术想了一遍,四房五房离开,倒去了他一丝疑虑。

阿宝哪里知道他半夜不睡是在想这些,翻了个身,脸对着床里,她也几夜不曾好睡了,紧紧攥着裴观的手:“不许动,我要睡。”

摸着他的手,只觉骨节分明,就在他指掌间摩挲。

裴观先还由着她摸,过得片刻,他叹了口气:“松开,我到外头榻上睡去。”

阿宝脑袋上轻挨了一下,裴观只留下“作怪”两个字儿,就真抱着被子预备到外头睡去,掀开帘儿,回身一看。

就见她坐在床上,乌发散在身后,被子拢在身上,从水缎被面下,伸出一双白生生的脚丫子。

阿宝已经知道他为甚要睡到榻上去,脸上虽红,眼睛却亮。

心里又有些欢喜,那脚丫子就一点一点的。

裴观目光在她脚上一触,指尖倏地放下帘子,他在帘外站了站,才又躺在外面的硬榻上,嘴里还嚼那两个字“作怪”。

阿宝笑着往后仰,把自己在大床上摊开,舒舒服服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