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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番外五(2 / 2)

“孤像是找过的。”

容穆:“……”像是?要不要记性这么差啊。

商辞昼却好似不经常回忆这件事情一样,看着容穆的脸半晌才道:“孤想起来了,孤是找过的,孤还去护国寺找了悯空,让悯空帮孤找。”

容穆连连点头:“然后呢?”

商辞昼道:“悯空向来神神叨叨,说他也没找到,劝孤放弃,孤也就放弃了。”

就这?

就这就这?

你也太容易放弃了吧!

“该不会是那和尚给你念了什么迷魂经吧!”容穆气愤道,“这也太不负责任了,你当时可是储君、是太子!他怎么敢忽悠你?”

商辞昼自嘲的笑了一声,带着容穆轻飘飘落入紫垣殿中。

“孤那时候算是什么储君,先帝不喜孤,养母戚氏面慈心狠,只爱那已经被孤宰了的皇弟,那人当初走了也是好的,孤自顾不暇,迟早拖累他。”

容穆长长叹了一口气,伸手顺了顺暴君的脊背:“缘分的事情说不定,只要一颗真心犹存,总有一天你还会遇见他的。”

商辞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笑容穆天真,还是在笑自己哪里还有什么真心犹存。

只是整日整日就这么随意活着罢了。

两人突然出现,打了紫垣殿内侍一个措手不及,一个四十多岁的太医就侯在偏殿,看起来等了有好一会了。

商辞昼将容穆刚放在软塌上,那太医就连忙过来请安。

“陛下可否身体不适?”

商辞昼坐在一旁,伸出两指捏起容穆的下巴,“孤无事,你过来看看他。”

太医面上有几道皱纹,不怎么显老,倒是很有阅历的模样,容穆悄悄提起一颗心,生怕被这太医瞧出来他不是人的部分。

殿内明亮灯光下,容穆下巴微抬,郎喜和明春守在一旁,眼瞧着那以往白皙的脖颈处多了几道发红的指痕。

明春这小姑娘的眼泪说来就来,就连郎喜都默默叹了一口气,偷偷瞧了一眼自家陛下。

容穆:“……”

嗓子干哑道:“不是,你们别误会……”

商辞昼皱眉:“别说话。”

太医手哆嗦了一下,又仔细看了两眼,才松了一口气道:“陛下放心,侍君并无大碍,只是身量还未长成,皮肉就显得娇嫩些,抹点药膏就行,日后……日后行事要小心对待,万不可用大力气。”

商辞昼煞有其事的点头:“孤知道了。”

容穆也只能扭曲着一张俏脸演戏:“多谢太医。”

洗不清了!

跳进黄河这下都洗不清了!

他匆匆拍下皇帝的手掌,商辞昼却没让他跑掉,伸手又将他扭了回来,对着太医道:“后背,应是还有一处撞伤。”

太医老脸一红:“敢问陛下,是由何物所撞?”

商辞昼端的一副淡定模样:“桌角,是孤不小心,力气重了些。”

太医闷咳了一声道:“那得侍君脱下衣服后,微臣才可帮其查看。”

明春立即就要上前,被郎公公一把给拽住了,皇帝面前的人精,岂是一个小宫女可以比拟的,郎喜极有眼色的带着明春退了下去,留着容穆一个人揪着领口呆滞。

不是……你们。

你们跑就跑,脸红个茶壶泡泡啊!

他是被暴君“揍”了一顿,不是被暴君上了一顿啊!

容穆痛苦面具,极其不情愿道:“陛下也出去吧,臣和太医单独看看。”

原以为商辞昼三贞九烈早就跑路了,没想到这次半天还站在原地。他不动,太医也不敢动。

容穆疑惑的抬眼看他,紧接着整个人忽然就被压在了软塌上,皇帝的指节擦过他的脖颈,将他的领口朝肩后扯去。

容穆一边感受着衣服被撕拉开的触感,一边听见商辞昼同太医道:“闭眼,转过去。孤给你描述,你开药。”

容穆:“……”这狼狗占地盘一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太医见怪不怪,连忙转过身跪着听皇帝指示。

容穆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一只手捏起来捧住,然后微凉的呼吸打在肩背上,他感觉不太对劲,连忙侧着探头往后看,就见皇帝缓缓靠近他的脊椎骨,那里白的发光,又细腻脆弱,容穆眼睁睁看着皇帝鬼使神差用指尖抚摸了一下伤处。

那一瞬间,仿佛一股电流直冲天灵盖,容穆睁大眼睛,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在哪里。

等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条件反射一脚踹到了皇帝的腰上。

暴君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太医老脸越发显红,只有容穆本人感觉到脑后的头发紧了一瞬又松开。

商辞昼从牙缝里咬出来两个字:“容、穆。”

殿角的碧绛雪左摇右晃了一下,若不是花杆撑着,只怕即刻就得软下去。

容穆语气飘忽双眼发直道:“陛下恕罪……非臣刻意袭击,只是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某些东西,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容穆抬起眼睛,眼神中带着一点几不可查的委屈:“陛下又吓唬我。”

“孤就爱吓唬你。”商辞昼冷着脸,“转过去,孤给你上药。”

这怎么行!摸一下都要他的命……这白莲花的本体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这么敏感啊救命!

容穆朝皇帝伸手:“臣自己来——”

商辞昼看了一眼他:“就你那短胳膊?”

容穆:“胳膊不短!我能够着!”

皇帝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容穆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自称,还是真就爱作弄这样叽叽喳喳的小玩意,他一手就将容穆按住:“你配合一点,我们还能快一点,不然明天早上,孤一夜十次都能被他们编排出来。”

容穆哑了火,知道拗不过这暴君半晌才声音微哑道:“那你……快些搞。”

商辞昼挑眉,看着少年满脸忍耐又不得不屈服的模样,心中久违的涌上了一股子好笑。

笨里笨气出现在他寝殿好笑,早上眼巴巴的等着喝露水也好笑,和他闹小脾气还会反过来找他哄他更是有意思。

容穆惯会踩着他的底线,但除了第一次见面,商辞昼之后没有一次对这个小刺客再起杀心。

甚至渐渐的还有将他长久养活下去的意思。

皇宫不缺那点甘露,但缺能被他养活的东西,和让他心情愉悦的人。

商辞昼收回神思,眼眸深沉的钉在少年光裸的脊背上,被桌角垫的乌青不小一片,周围有些发红。

果真是皮脆肉嫩,只是小小撞一下就变成了这样。

商辞昼挖了一指药膏,莫名的呼吸顿了顿,然后缓缓朝伤处抹去。

手底下的身体轻微瑟缩了一瞬,商辞昼瞧见容穆不自觉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双眼紧闭一副隐忍模样。

他万年不动的漠然突兀的晃了一下,眉头微拧,手底下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放轻了。

寝殿内安静无比,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容穆咬牙问:“陛下弄完了没?”

过了会,商辞昼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收回手:“好了。”

晶莹剔透的药膏在灯火下发着细微的光,容穆连忙哆嗦着拉起衣服,只是下一刻,安静的只有两人呼吸声的寝殿中就响起了一阵细微的水声。

商辞昼眼神瞬间凌厉,几乎是立即看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容穆:“……”碧绛雪你给我争口气!矜持一点!

房间中并没有第三人的气息,商辞昼眼神看向开了半扇的窗户,一阵夜风吹过,带着殿内的碧绛雪哗啦啦的响了一下,水波轻浮发出淅沥响声。

“孤还以为又要来客人了,”商辞昼看着容穆笑了一瞬,“还想着若是孤一不小心把人杀了,吓到你怎么办,原来只是碧绛雪被风吹着响了响,这花确实有点意思,孤近日头痛症状舒缓了不少,难怪侍君也如此喜爱。”

容穆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再抬眸时,已经将那股灵魂都在战栗的感觉压了下去,他额角冷汗隐匿,轻声暗示道:“知道臣喜欢,陛下就要对碧绛雪温柔一点,没了这花,臣恐怕伤心的要即刻死去了。”

商辞昼神色好似看不出任何猜疑,只轻轻一笑道:“佛莲珍贵,就算侍君不嘱咐,孤也得好好看护好了。”

容穆缓缓吐出一口气。

……暴君敏锐至极,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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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一年到头都把太医院当摆设,深夜急诏,究竟是紫垣殿哪位贵人需要医治,众人心知肚明。

几天时间过去,大商皇宫的谣言已经从一夜八次变成容侍君不堪陛下折腾,就要被陛下厌弃了。

容穆坐在木长廊上,脖子上的红痕已经消了下去,一双微翘眼眸专注欣赏着自己的大花缸,心中还对那晚碧绛雪突然发动存有余悸。

本体碧绛雪,似乎比他更要亲近商辞昼啊。

容穆听着明春说的话,眉梢动了动:“……被厌弃了?”

谁说的?那暴君最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对他比以前好多了,晚上睡觉也捂的没那么严实了。

明春着急道:“公子快想想办法,陛下若是真的不喜欢公子了怎么办?”

容穆无所谓道:“放一百个心,陛下现在正是需要我的时候。”

这段时间,不仅后宫,前朝也隐约传来了一些风声,商辞昼每日在御案前处理的关于他的折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些全都是在上书要皇帝清醒一点,不要违逆阴阳之道,早早将他这个男妖精逐出宫去再纳良家女子的折子

容穆见皇帝脸色难看了好几天,最开始还以为商辞昼在为上书这件事生气,后来打问了郎喜才知道,这人气的不是这些折子,而是这些折子背后的事儿。

长翎卫多年来为皇帝所用,世家子弟中谁家没有两个妹妹,这些人在御前服侍的时候一多,难免就被郎喜打听到了最真实的消息。

原来有部分官员上书或多或少都有自家女儿的催促在,恐怕这些老父亲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家千金终于顿悟,要准备准备嫁给皇帝呢!

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这些贵女圈子私底下都在打听一件事,陛下若真的弃了容侍君,那这位花容月貌的容郎君出了宫,可否能与自己续上一段好姻缘。

容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我倒是没想到用力过猛,给陛下又造了些新的困扰。”

从未设想过的对付情敌的方式出现了。

明春一脸懵懂,只会嘴甜的说容穆好话。

“只要公子和陛下好好的,咱们底下这些人也跟着高兴。”

容穆点头道:“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就有我在前面扛着,放心吧。”

明春却惊了一瞬:“公子打算要走?”

容穆只默默笑了笑,没有回复明春。

他如今身份不明,地位也微妙,还有一个碧绛雪的马甲披的他是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付之一炬了。

除此之外,那些朝臣见了他估计也恨不得将他立刻处置……他最大的依仗只有皇帝,这也是商辞昼的拿捏厉害之处。

帝王的宠爱错的永远都不是帝王,只会是魅惑皇帝的那个人。

按照这暴君最开始的脾性,恐怕他这会儿真会被吞吃的渣都不剩,只待被利用完直接卷铺盖走人,能留下一条命都是好的。但在皇宫这一段日子,有吃有喝有太阳晒,外界的风言风语非但没有为难到他,反而让皇帝全部挡了回去。

贵女们为他暗自垂泪,商辞昼为他神情阴沉,这情况就连容穆自己看了,都得喊自己一声“祸害”。

咸鱼小花的日子太舒坦,皇宫奢华,养的人和花都容光焕发,再这么下去,自闭的碧绛雪迟早要想开了。

这日到了傍晚时分,商辞昼才从外面回来,紫垣殿作为帝王寝宫,说到底距离前朝很近,容穆往出多走两步,说不定还能够遇见一些当朝大官。

“陛下还是吃点饭吧?我刚用完一碗燕窝。”容穆笑着道。

商辞昼停下,看他:“孤觉得容侍君最近的生活貌似很滋润。”

容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臣只是闲来无事去找了西磬宫三位公子打牌,下午就回了紫垣殿用午饭,晚上就专职等陛下回来一起睡觉了,臣一天也忙得厉害。”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憋不住笑意。

皇帝脸色果然变得冷漠,大步走过来捏住容穆的脸蛋。

容穆脸颊嘟起,咬字含糊不清:“你又干嘛?”

商辞昼眯着眼睛道:“上药踹孤,孤忍了,孤整日上朝起得比你早也忍了,这几日成天还要处理与你相关的奏折,孤忙的恨不得一个人分三个用,容侍君倒是在这紫垣殿逍遥自在日渐圆润。”

容穆眼睛瞪大:“陛下说归说,不要人身攻击啊!臣哪里圆润了,明明苗条的不得了。”

商辞昼松开手,捏了捏指尖:“孤说是就是——孤突然想起来明日要出宫一趟,为了侍君身体着想,到时候你就跟孤一起,好好出去走动走动。”

容穆正要一口答应下来,但下一刻脊背就挺直了。

出……宫?

不对不对,这不是他想象中的出宫啊!他出去要带着自己的大花缸的,自从上次春日赏花宴,他就知道自己每天中午必须和本体一起充太阳能,若是和皇帝独自出去,岂不是分分钟都要玄学!

商辞昼见容穆面色作难,心情越发平衡:“怎么,不愿意?”

容穆咳了一声,小声道:“陛下……臣身上的伤还没好,就不陪陛下颠簸了……”

商辞昼漠然道:“你身上好没好,孤不知道吗?”

明春在远处听到这一两句又默默红了脸。

容穆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商辞昼不再和他废话:“就这么决定了,你明日早点准备,穿一身轻便些的衣服,孤带你出城骑乌追。”

容穆眼看没有办法了,连忙拉住皇帝的袖口:“陛下等等!”

商辞昼回头。

容穆改变策略道:“臣这张脸骑马太过招摇,陛下可否为臣准备一辆马车……等无人处,臣再与陛下共骑。”

这一击可算是找准了暴君的点,商辞昼果然认真考虑了一下,才缓缓道:“可。”

容穆心情瞬间起飞,等明天皇帝出发,谁还管他马车里有没有一缸花!带着碧绛雪,也让这小土花见见外面的水土风气,别一天天在皇宫里吸着龙气,净想着怎么开花了!

想到这里,容穆觉得这是他和皇帝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活动”,于是他兴致又起来,追在皇帝身后巴巴问道:“不知陛下明日出城是要去干什么?”

商辞昼脚步顿住,侧身笑着同容穆道:“孤前些时日吩咐李隋川查了一点东西,东西没查出来,倒是带出了一群底下的耗子,孤闲来无事,去瞧瞧热闹。”

容穆也开心道:“我也爱热闹,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呀?好玩吗?”

商辞昼语气低沉,勾起嘴角顽劣道:“好玩啊,我们去诏狱。”

容穆:“……?”

商辞昼你没事吧?

最底部的略显陈旧,越往上,灯越新,时间流淌的印记十分明显,容穆抬头看了看,就差一层格子,皇帝就要将这里填满了。

这些工程,对日理万机的皇帝来说,怎么也得七八年磋磨。

他收回视线,道:“陛下这爱好可真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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