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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玫瑰公馆(1 / 2)

连阙这天起得很早。

没有了管家的早餐, 他只得走进厨房自己寻找食物。他在找油的时候曾大致在这里翻找过,记得这些橱柜中除了堆放整齐的餐具外还有几包面包。

他顺着记忆打开橱柜, 果然在橱柜的一侧找到了几个未拆封的面包。

他将面包取出, 正打算将柜门重新关好的时候,却不经意瞥见橱柜深处一套天蓝色尺寸稍小的餐具。

那套碗筷显然属于孩童,但是, 连阙转而看向橱柜的另一侧,那里还有一套尺寸与款式相同, 淡粉色的整套餐具。

身后的餐厅内有人陆续落座,却始终未见到熟悉的几人。

连阙抬起头看向时钟,带着面包重新走回餐厅中自己的位置,视线却不自觉自走进的每个人身上扫过。

“你那天没有来找我,我很难过。”

就在他看向餐厅外时, 有人拉开他身边的座椅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

连阙收回视线继续埋头吃饭,没有给身侧的人半分目光。

“我以为我们是同一种人。”

见他不语, 沈逆面上的笑容未变,虽然他话语间极力表现得遗憾,却藏不住隐隐的兴奋:“你是我第一眼就看中的同伴,虽然很遗憾,但我还是想送给你一件礼物。”

连阙终于将餐具放下,转头看向身侧:“同伴?”

“对。”

“文森瑞向你和你的同伴许诺了什么?”

沈逆的视线瞬间变得明亮而闪烁, 他靠近连阙,将声音压得更低:“你猜……他许诺了什么?”

连阙忽然提起沈逆的衣领, 晦暗而紧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最好别动什么歪脑筋。”

他从来不会被轻易激怒, 往日里那副淡淡的模样更不像是会做出过激举动的人。

但这样的反应非但没有让沈逆戒备, 反而让他目光中的兴奋越加满溢。

“我、我和他只是室友, 昨天什么都没发生的。”

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把戏, 果然原本就在偷偷打量着的众人听到这样暧昧的话语,更是大大方方地将视线落在了两人身上。

就在这时,有人跌跌撞撞跑进餐厅。

来人正是昨日与他交换了房间的红唇女人,红唇女人的视线一眼便落在正在与沈逆发生争执的连阙身上。

餐厅内的众人原本都以为她死了,如今看到人竟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纷纷停下了用餐的动作。

红唇女人像是没注意到众人的目光,神色带着惊恐与慌乱望向连阙。

他若有所觉般放开沈逆的衣领,跟着红唇女人一同快步走出餐厅。

两人前后跑上二层,将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红唇女人却是带着连阙向B6的房间跑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B6房门,连阙若有所觉地缓下了脚步。

若紫平时都会起得很早。

连阙被即将浮出脑海的猜测定在原地,艰难地透过敞开的门看向房间。

这一刻,竟有无数个凌乱的场景在脑海浮现,让他的眼前一片恍惚。

房间内却并非如他不愿看到的一般,甚至在阳光下显得静谧而美好。若紫正在帮小宁换头上的毛巾,一切都如前几日一般安宁温馨。

脚步稍滞的连阙被红唇女人推入房间,后者将门关好,表情却异常铁青。

连阙高悬的心稍稍放下,刚好看到菲姐正一边在手掌缠上纱布一边走出卫生间。

见房间的人齐了,菲姐率先开口道:“我没有见到她,昨天晚上她没有来。”

连阙目光微凝。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或许女孩不相信她的话,或许这一切被文森瑞察觉,或许一切只是骗局……

却未料到在这天晚上,小女孩莎莎并未出现。

菲姐在连阙紧绷的神色中走到床边:“但是现在还有一件更紧迫的事。”

她说着在若紫闪躲的目光中转过她的手腕,只见若紫的掌心赫然是一颗连通血管正如心脏般搏动的种子。

“该死的,为什么会这样。”红唇女人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像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谁没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睡在你的房间?你去了哪里?我们昨天一起从那里回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又为什么会有这颗种子?!”

在进入副本以后,红唇女人一直是从容优雅的,哪怕是被迫异化、知道自己以后在安全区的日子也不会有彻底安全的时候,都并未让她如此歇斯底里。

但是异化对于每个副本来说都只有一次。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到副本结束,哪怕再遇到生命危机,她也无法再打破封印。

连阙也随之将视线转向菲姐,目光扫过她仔细包扎好的那只手,快速理顺了目前的情况。

菲姐或许在昨天就用了某种办法让若紫和小宁熟睡,在昨晚没有等到莎莎后,一早便回到了B6房间。她原以为算好了若紫与小宁的安全,却不想他们二人还是被文森瑞种下了种子。

若紫握紧手掌小心藏在身后,她看着众人紧绷的神色反而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笑着说道:“也不一定会死的,文森瑞不是说只要我们找到他女儿的线索,就不会有事?”

她虽然这样说着,藏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事。

连阙没有回答。

因为他们都知道,如今已经是第五天,如果还有什么线索早就会在几天前被找到。

更何况是两份线索。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找线索吧。”红唇女人冷静下来,提议道:“等下若紫你继续去采玫瑰,我们去找线索。”

若紫搓了搓指尖,似极为认真地思考后说道:“如果等下找到线索,就先给菲姐,她还有小宁要照顾,我没关系的。而且总会有办法的,今天不是才刚刚开始……”

“不。”菲姐目光自责而空茫:“明明房间人数没有问题,为什么还会这样……”

“谁说在这个副本就一定要听文森瑞的话?”

门外传来一阵吵嚷,连阙利落将门反锁,把追着他们上了二楼的人堵在门外,忽略了那些低咒声重新走回几人身边:

“他今天未必能有心思来找我们的麻烦,不过……”几人闻言面面相觑,便听连阙再次开口,目光却是看向菲姐:“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

菲姐的面色因这句问话而变得煞白。

若紫与红唇女人面露疑色,若紫小心解释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菲姐深深叹了口气,她掀开小宁被子的一角,自她的口袋中取出一页折叠的纸,在身侧两人哑然的目光下递给连阙。

“这是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我在文森瑞房间发现的。”

“什么?”若紫哑然地看着她手中的那张纸页:“第一天我们不是……”

“你那天情绪不高很早就休息了,但是一直都没有睡着。”菲姐没有看她,兀自说道:“后来我在给你的水中下了药,就像昨晚一样。”

“什、什么?”

菲姐没有再解释,见连阙自手中接过了那张纸页,她竟意外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我说了谎,我说我只记得我曾经为她梳头,其实不是这样。”

“我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记得自己明明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带着她,努力让她过上最好的生活。”

“但是她却总是在问我,她的爸爸去哪了?可是……我们一起不是很好了,既然那个男人一直都不在,那为什么还要找他。”

连阙将那张折叠的纸页展开,露出里面娟秀的笔迹。

【亲爱的莎莎:很抱歉让你自出生后就失去了父爱,如今世界动荡,你安心在家等我,我会带他回来。】

这封简单的书信并没有落款,但娟秀的笔迹与亲昵的语气已然可以看出这是母亲留给女儿的书信。

至此,一家中三人的关系才逐渐清晰。

“第一晚的时候我就在文森瑞的房间发现并带走了它,那之后我变得很消沉,甚至不敢去找她……因为……”

菲姐痛苦地捂住脸缓缓蹲了下来,哀痛而挣扎地说道:“那些记忆太零碎了,我记得帮她梳头的时候、陪她散步的时候、哄她睡觉的时候……她都会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文森瑞的房间还看到了她的画,她的每一张画都是他们两个……”

“可是她死了,她死了……她怎么会死……”

菲姐低着头,声音晦暗而低沉:“或许,杀了她的人就是我。”

***

若紫与红唇女人齐齐被定在原地,因她的这句话半晌无法回过神来。

“我所有的记忆都是有关于她问我爸爸的问题,我能非常清楚地感觉到,我在听到那些问题的时候有多痛苦,真的非常、非常痛苦……”

“可是让我更痛苦的是,她死了,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真的是我……如果真的是我杀了她,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但是——文森瑞,他竟然用莎莎的身体做养料,想把莎莎变成和他一样的怪物!我绝不能看着这样的事发生,无论是谁……即便是我自己,也不能再伤害她。”

若紫整个人呆在原地,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样多的信息。红唇女人也埋头陷入了沉思,空气间只剩下女人极力压低的呜咽声。

连阙将信重新折好,交还到菲姐的手中:“谢谢,这封信提供的线索很重要。你不用这样想,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杀她的人不会是你。”

“什、什么?”菲姐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有的时候不只是人……”似乎觉得刚刚的话太过公式化,他在菲姐茫然的目光中再次说道:“记忆也会说谎。”

连阙的这句话让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原来你才是夹在我们中间的‘鬼’,我们当初还把视线都放在了小宁身上……”良久,红唇女人率先回过神来,她耸了耸肩:“不过他说得不错,记忆有时候都会说谎呢,更何况你只有片段的记忆。”

菲姐攥紧手中的信,没有说话。

“死后留在人间的鬼魂分两种,一种怨念极深,另一种则是牵挂极深。”红唇女人解释道:“怨念极深的鬼魂只会记得仇人,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至少从现在看来,你并不像是来寻仇的。”

菲姐怔怔地看向红唇女人,似一时间没能消化她的话。

“我也觉得,你是好人。”若紫拍了拍菲姐的肩膀:“这么长时间,我看得出你对小宁的照顾是出自真心。虽然……她可能确实是因为你才会昏迷不醒,但我真的可以看出,你不是坏人。”

菲姐看向身侧的若紫,尽管并不赞同她的话,但是这个女孩太过干净单纯,被牵连进地狱、生命只剩下最后十个小时,她也依旧乐观……甚至还在安慰自己。

她可是从头到尾的骗了她。

“小姑娘,你这样也太好骗了。”红唇女人轻嗤道:“亏你还跟那个人有一样的名字,怎么性格就差了这么多。”

连阙抬起眼,不着痕迹地瞥过红唇女人。

若紫疑惑道:“这些你上次知道我名字的时候就说过,你说的跟我名字一样的人是谁?”

“现任地狱之主的妹妹。”红唇女人目露遗憾:“她在地狱曾经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魔女,只是可惜……在一百年前为了协助镇压前地狱之主灰飞烟灭了。不过还有另一种说法……”

“什、什么?”若紫紧张问道。

“有人说……她与前地狱之主关系亲密,是为了他殉情而死的。”

“真的?”凄美的爱情总是让人心生探寻,若紫期待地望向红唇女人。

“假的。”谁知红唇女人竟噗嗤笑出了声:“前地狱之主是原生之神,哪里会懂人的情爱,而且,那位前地狱之主……”

“徒有一身白骨……”她故作神秘地凑近若紫,神色暧昧地啧啧道:“哪里会有女人喜欢。”

“……”

连阙将花海中带回的匕首交给红唇女人:“趁文森瑞不在,咱们先在公馆内四处找找吧。”

红唇女人诧异地看着那把曾属于她室友的匕首,最后还是默默将它接过:“谢谢。”

连阙的话化解了若紫的羞燥,她忙站起身:“我去其他房间找找。”

如此决定后,菲姐与往常一般留在房间照顾小宁,三人分头寻找相关的线索。

门外早已围满了人,见几人出门瞬间围了上来,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为什么红唇女人还活着。

众人不依不饶,红唇女人便干脆停下脚步:“我昨晚睡在他的房间,有什么问题吗?”

原本追着要个说法的人齐齐被噎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依旧是那幅气势凌人的样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若紫闻言也红了脸,跟在她的身后快步走下楼梯。

连阙在周遭暧昧的视线中莫名走下楼梯,也没有再理会身后的人。

老管家被他们藏在了杂物间的橱柜后,清晨的花园无人浇水打理显得有些蔫蔫,已经将近正午也未见文森瑞出现。

连阙不知这些是否有所关联,但既然文森瑞还未发现种子不见,他不如趁机多去探查那些未经检测的地方。

他经过管家的房间,房间只有一块墙角处突出的平格充当座椅,交错的电线自墙内垂落还未来得及收起,一侧堆放着清扫工具。

窗台如每一个楼梯转角一般摆放着一只花瓶,在公馆中花是最常见的,作为文森瑞监视整座公馆的眼睛,唯一不同的只是花瓶中的植物早已枯萎。

所有东西一目了然,这里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一个简单的小隔间。

房间对面就是公馆的厨房。

连阙正打算再去厨房查看,回头间惊见那张枯瘦得阴森诡异的脸竟就在眼前!

连阙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枪,就在这情绪如弓弦一般紧绷的时刻,老管家却侧过身自然地将他身后的门带上,端起餐盘肃穆地向餐厅走去。

他竟如往常一般在餐厅忙碌,准备了众人的早餐后,转而向门外的花海走去。

公馆内的众人不知何时都已聚在了大厅,他们远远地看着那个苍老的身影在如同既定好的程序中做着与往日清晨一样的事。

只是如今时间已过正午。

清澈的水渐渐填满了蓄水桶,又从浇灌装置中流出温和地洒满花海。

“他是怎么会动的?”

“可能是因为……有太阳能充电?”

“该死的,他怎么重复做这些,该不会我们想错了,他只是个机器人,怎么会是他杀了小女孩!”

……

在众人窃窃私语间,水光温柔洒遍整片玫瑰园,枝叶尽情舒展间众人看到一位绅士自花海深处走来。

昨夜过后前几日烧毁的花海已恢复了大半,文森瑞走到众人面前时眼底满是餍足,以至于他的视线瞥过一旁动作变得迟缓的管家时情绪也并未有太大的波澜。

“看来昨晚大家睡得不错。”

文森瑞整理着袖口,优雅得仿佛最高贵的绅士。没有了烧伤的痕迹,那双手已然恢复了最初保养得当的模样。伴随着他的动作,众人身后的公馆内传来阵阵细微的沙沙声。

经过了昨晚,大家都知道,这是文森瑞利用藤蔓作为他的眼线伸展至公馆内的每一条管道。

在这间公馆内,玫瑰是他的眼睛、管道之间的藤蔓也是他的眼睛。

就在这时,尽情感受藤蔓舒展的文森瑞猛然瞪大了双眸。

“是谁……是谁偷了我的东西?!”

文森瑞没有等到任何回答,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再次落在连阙身上。但仅仅只是片刻,他目中的狠厉便被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取代。

“如果喜欢,当然是可以直接告诉我的,没有必要将东西偷偷据为己有,告诉我……”

文森瑞说罢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眸中的狠厉一闪而过,他的手温和地落向连阙的肩膀:

“说不定我开心了就会送给他。”

众人的视线随着文森瑞的动作落向连阙,却突觉身后有什么粘滑的东西扫过耳畔,那人不甚在意地回过头,略过耳畔的粘腻却带着不容忽略的涨势,竟是一根蠕动着的藤蔓!

文森瑞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惊叫打破了沉寂。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跳开的那人身后,几根黑绿的藤蔓划破了沈逆的领口疯长而出!

这些藤蔓有的自他的领口钻出,也有的蜿蜒过他单薄的衣衫,一圈圈紧紧将沈逆缠绕起来。

突然的变故让原本站在沈逆身侧的人如鸟雀一般惊散,沈逆刚刚看戏时唇边的笑意还未散尽,错愕地握住那些躁动的藤蔓,可他越是挣扎那些藤蔓就缠得越紧。

文森瑞显然也未料到这一幕,怔忪之际,身侧的人已挡开他的手。

“哦?”连阙神色淡淡,在此刻众人惊慌的逃窜中显得格格不入:“看来他已经收到了你的礼物。”

显然,文森瑞意图施加在连阙身上的报复不知为何竟转嫁到了沈逆身上。

众人惊恐的瞳仁中映出了文森瑞铁青的面色。

“救……救命……”

沈逆呼救的声音反而成为了无关的背景音,即便众人慌忙逃窜间并未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未露半分破绽,脆弱得仿佛只剩下呼救的力气。

纤细的少年被黑绿的藤蔓重重缠绕,不断有藤蔓自他的领口与衣袖钻出,在他白皙的手臂留下道道红痕,这幅美丽而脆弱的画面却只有一人驻足欣赏。

在文森瑞愤怒的目光中,连阙的视线毫无波澜地看向被黑绿色细藤缠绕的沈逆,迎上他隐怒的目光。

这一刻,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早上餐厅的那场闹剧,沈逆原以为是自己成功激怒了连阙,却不想他只是借机将那颗种子丢进了他的领口。

怒视着连阙的文森瑞此刻也终于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被细藤缠绕的沈逆。

“救命……我、我没有……”

沈逆再次呼救的声音被重重藤蔓堵在了口中,在文森瑞愤怒的目光下,花海中几簇藤蔓疯长而出,径直缠上了沈逆的脚踝,将他向花海中拖去。

见到这一幕,众人的脸色也随之变得煞白。

连阙将视线落向同样面色苍白的若紫,在他的目光下,若紫急忙收起了胆怯的神色。

“他死不了。”连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旁暴怒的文森瑞,难得心情不错地解释道。

说罢他却望向一望无际的花海,再次陷入了沉思。

偷走种子虽然不是规则中的死亡条件,但对于本就多疑的文森瑞来说,只怕他与沈逆之间的信任也会彻底崩塌。

自前几名被文森瑞找上的人口中得知,他们掌心的那种种子是文森瑞亲手种下的,然而今天若紫的种子却并非是由他亲手种下,这是不是代表他的能力已经恢复得超越了从前。

那么信中所提到的“孢子”到底是指文森瑞种下的,还是他偷偷藏进沈逆领口的那种。

他收回视线看向身后闪躲的众人,在人群中却并未找到刀疤男人的身影,便回过身走进公馆。

连阙走到那幅巨大的油画前,画中淡去了五官的两人如同在无声注视着公馆内的一切。

似乎……还有什么被他忽略的细节。

“怎么了?”注意到连阙的视线,红唇女人追上他:“有发现什么线索吗?如果真的再找不到线索……”

门外的人察觉两人在观察这幅画,窃窃私语间已在盘算等他们离开后去查探。

二人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读懂了彼此的意思。连阙将目光扫过一层房间的门,低声问道:“你看到昨天跟沈逆住在一起的人了吗?”

“没有。”红唇女人回忆着:“好像早上在餐厅就没有看到他了,你怀疑他对那个人下了杀手?”

连阙收回视线看向身侧的女人:“如果他们不是同伙,那倒是件好事。”

“做他的同伴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之前那位室友看起来也跟他关系不错,后来不是也……等下我去找找。”红唇女人说罢又不动声色地提高了音量:“藏私?我如果找到线索怎么会偷偷藏起来,你不相信就算了!”

她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向一侧的房间走去,只留连阙独立于画前。不多时门外几人等不及地回到公馆内,不约而同围到楼梯口、挤在了连阙身前。

“这幅画真的好奇怪,而且画这么大,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就藏在后面?”

“对,我也这么觉得!”

三言两语间几人便打算将画取下,像是谁也没有看到一旁的连阙,但由谁来取这幅画却成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