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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伪装(1 / 2)

陆莹神情微顿, 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下意识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斜靠在池壁上, 眉眼耷拉着, 神情略带着一丝迷离, 与平日清冷的模样截然不同。

陆莹心中升起的怀疑,这才消散一些, 略迟疑了一下, 才道:“陛下自己洗。”

沈翌坐着没动, 平日清冷的眼眸, 甚至染上一丝委屈, 他也不说话, 只静静望着她。

这副略显可怜的模样,令陆莹有些受不住,考虑到两人早已成亲, 她终究还是留了下来,她软声道:“陛下先起来。”

沈翌依言站了起来,他尚有些踉跄,脚底一滑,还险些摔倒,陆莹赶忙扶住了他,两人扑了个满怀, 这下她的衣衫彻底湿了。

她叹口气, 弯腰帮他解开了亵裤,男人的雄伟露出来时, 陆莹垂下了眸, 没有看, 只拿布巾帮他擦了擦腿。

她小手柔软白皙,哪怕隔着布巾,沈翌也只觉得心头一阵热意,眸色也逐渐转深,目光不自觉落在她身上。

她已沐浴完,身上是一身浅蓝色衣衫,本就衣衫单薄,湿掉后更是紧贴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愈发衬得她玲珑有致。

沈翌的眸落在了她精致的锁骨上,上面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不等她擦完,沈翌就揽住了她的腰肢,低头卷走了那颗水珠,继而又吻住了她的唇。

陆莹吓了一跳,手中的布巾也掉在了池水中,下一刻,他就撬开了她的牙关,将她推在了白玉池壁上。

背脊抵在池壁上时,陆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池壁实在凉,她不由打了个激灵。

陆莹拧眉推了推他,站直了身体,“陛下。”

他没理。

他的吻异常霸道,陆莹根本躲不开。

长夜漫漫,浴池里的人久久没有出来,守在外间的小太监不知何时也退了下去。坤宁宫门口那两盏宫灯早已被人摘了去,夜色很深,院中的海棠花蔫蔫垂着脑袋。

周围静得可怕,偶尔有风声传入耳中,室内女子小小的轻呼,尚未来得及发出就卡在了喉咙里,像是刻意捂住了唇。

陆莹疼得眉头紧蹙,刚刚他又将她按在了池壁上,陆莹没有防备,手肘撞了一下,疼得她眼中顿时冒了泪花。

沈翌这才回神,他宽大的掌心揉了揉她的手肘。嫌湿漉漉的外衫有些碍事,他甚至撸起了她的衣袖,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心,这副模样哪里像醉了酒?

沈翌检查了一下,见只是有些红,才松口气。

陆莹不由拧眉,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红唇不由一抿,“陛下真是好演技。”

她说完,就伸手推了他一下。

沈翌心中微动,怕她生气,他没敢表露分毫。男人眼神迷离,那双漂亮的凤眸,退了冷冽,多了懵懂,似是听不懂她的话,他盯着她看了片刻,眸色忽地变得热烈起来,望着她的眼神也有些痴迷,“莹儿。”

他又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火热的身体贴在了她身上,难耐地喊了她一声,急急去找她的唇。

陆莹推拒的动作不由一停,原本想抛下他回屋,这会儿却又觉得,以他的性子,就算在假装也不会这般幼稚。

她心中的不悦散了大半,心头涌起一阵无奈,清澈的眸再次落在了他身上,似是要透过他的皮囊,洞察他的内心。

沈翌小狗般舔了她好几下,她的唇愈发有些娇艳欲滴,他眸色暗沉,下意识将她往后推了推,推到一半,又将她捞回了怀中,在她手肘上抚了抚,哄小孩一般低声道:“不会疼了。”

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颊上,口中是香甜的酒味,连呼吸都好似染着醉意,陆莹眸色微动。

沈翌又搂住了她,小狗一般在她颈窝蹭了蹭,继续去吻她的唇,他的吻一点都不温柔,像个急切的毛头小子,不过这次很小心,没再将她往池壁上推。

“莹儿……”他喊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黏人。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心中竟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许是夜色太美,许是被他缠得有些无奈,她没再推他,反而往他跟前靠了靠,抓住了他的发丝,低声道:“想亲就亲。”

沈翌眸色微动。

原本他只想让她伺候一下,她的模样实在太美,哪怕什么都不做,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蛊惑。

他发了疯似的想吻她,吻到后,又得寸进尺的想要更多,怕她发现他在伪装,一怒之下再不肯理他,他才不得已又假装了一番。谁料竟惹来了她的心软。

她这声“想亲就亲”像是引爆烟花的烛火,彻底点燃了他,他终究没能克制住心底的欲念。

翌日清晨,陆莹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昨日睡得实在太晚,她只觉得头有些疼,浑身也像散了架一般,只觉得腰肢有些酸疼。

醉酒后的他,像变了一个人,黏人又可怕,最后更是……陆莹脸有些热,赶紧将昨晚的画面从脑海中驱赶了出去。

莎草听到动静进来服侍了一番,床上圆圆还在睡,小丫头微微嘟着小嘴,睡得很沉,她难得休沐,陆莹便没喊她。

陆莹刚收拾妥当,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

陆莹话音刚落,一个小宫女就走了进来,说裴嫣到了。

裴嫣是过来与她道别来了。

陆莹道:“让她进来吧。”

这一晚,不仅陆莹没能休息好,裴嫣同样如此,沈翌的赐婚对她的冲击仍旧很大,她一整宿都心事重重的,既担忧大周的未来,又怕三皇子等人犯糊涂,还担忧自己的以后。

她从未料到,此次出使她会留在大晋。

陆莹哪里瞧不出她的彷徨,今日,她注定要与家人分别。

六公主今年才不过十五岁,见她如此不安,陆莹也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十五岁,那一年对她来说,同样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乍然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又突然被圣上赐婚,一切都跟做梦一般。

不知不觉已过去五年,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陆莹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劝了几句,“公主莫要惶恐,裴世子只是名声不好,实则是个良人,以后你将大晋当成你的家即可,无聊时,可随时入宫寻我说话,圆圆也很喜欢你,孩子们都盼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想到圆圆古灵精怪的模样,裴嫣眸中方多了一丝笑。

裴嫣出宫时,果然在皇宫门口瞧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裴渊一袭黑色锦袍,衣摆处绣着上古神兽,正垂眸看着什么,印象中他甚少穿黑衣,此刻的他无端多了一分冷冽,往那儿一站,竟然跟大晋皇帝给人的感觉很像,危险又吓人。

裴嫣有些怕,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裴渊原本正在翻阅手中的密报,听见脚步声,他才抬头,对上少女略显局促的模样时,他挑了下眉,将密报丢给了一侧的吴诚。

他唇角扬了一下,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散,“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出来?”

直到这一刻,裴嫣心中的惧怕才散了大半,比起他冷冽的模样,还是这个模样的他,令她习惯些。

她缓步走到了他身侧,下一刻,男人就扯住了她的手臂,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凶,“眼下一片青色,是不是又没好好睡觉?难不成又半夜偷偷抹眼泪了?裴嫣你出息点,他们离京关你屁事,又不是老子要离京。”

裴嫣很想小声反驳,你离京关我什么事,想到圣上已为他们赐婚,她一颗心才又有些乱,被他这么一闹,她心中的伤感莫名散了大半。

*

御书房,沈翌才刚下早朝,他让人将陆莹的父亲陆盛之喊来了御书房。

陆盛之为官清廉,也有能力,因不擅交际,前些年官职才一直没升,这几年因得了沈翌的青睐,他已从工部郎中,一步步被提拔成工部尚书。

尽管如此,皇上私自召见他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他一颗心不由提了起来。

进来后,他就行了一礼,沈翌扶住了他的手臂,“岳父不必多礼。”

陆莹刚嫁给他时,他便称呼陆父为岳父,登基为帝后,这个称呼也没有改变,陆父多少有些惶恐,还曾说过不敢当的话,沈翌却没有改。

见状,他心中才松了松,“不知陛下唤臣来所谓何事?”

沈翌道:“这段时间,朕让礼部筹备封后大典时,也让人私下备了一份聘礼,朕打算等封后大典结束,重新迎娶一次莹儿。”

陆盛之闻言,有些震惊。

沈翌解释道:“之前成亲时,是先帝赐婚,朕甚至没有亲自迎娶,也不曾给她应有的尊重,终究是朕辜负了她,朕已让钦天监算过,六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朕打算就在这日亲自登门迎娶,届时还让她从武安侯府出嫁。”

陆盛之仍有些震惊。

沈翌道:“您不必担心旁的,也无需准备嫁妆,出嫁前一日让她在府里住一晚即可,岳父和岳母只需将府里挂上喜字和彩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