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念坐在病床前，面对这个老太太，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曾几何时，这个老太太给了她太多的刁难和羞辱，甚至杀母取子的罪魁祸首也是她。
如今她快死了，唐诗念心里五味杂陈。
“我快死了吧？”老太太长舒一口气，“你是医生，你应该看得出来。”
唐诗念面无表情，“是，你说的没错。”
“你都不会骗骗我，说明你打心里是恨我的。”
“是啊，我怎么能不恨你呢，从我踏进欧家的大门开始，你就对我百般折辱，你把我当成佣人使唤也就算了，在我嫁给皓霆之后，仍旧对我百般刁难。
甚至在我怀上欧家的孩子，你还想出了，等我杀了孩子，把孩子带给谭佳柠，然后杀了我。是我命大，活了下来，不然你，就是杀人凶手。”
老太太看着唐诗念那张冷漠的脸，“是啊，我是杀人凶手，我有罪。”
唐诗念轻笑一声，“你不要觉得你承认了自己的过错，你的过错就可以一笔勾销。我对你永远尊敬不起来，对我来说，我能做到的最大的限度就是不让小杰去记恨你。”
老太太缓缓地舒了口气，“我的确是做错了，回顾我这一辈子，我做错了太多的事，我真是愚蠢至极。”
看见老太太的悔悟，唐诗念也没有半点怜悯，这些都是她该承受的。
“只可惜你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事，已经晚了，你已经什么都弥补不了了，你伤害了太多的人。”
“你说的没错，我伤害了太多的人。”老太太咳嗽起来。
唐诗念皱了皱眉，她估计着老太太快不行了，“我去把他们叫回来。”
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老太太却握住了她的手，“你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老太太说话已经十分费力了，她说不了几句就开始大口喘气。
“你想见谁，我去帮你叫。”
“不，我只见你。”老太太用力咳嗽了几声，“是关于皓霆……皓霆的。”
“他怎么了？”唐诗念大概也知道老太太想要说什么，“我和欧皓霆感情深厚，只是因为你从中作梗，我们家很难接受他，但是我们两个会努力的。你放心吧，欧氏集团和盛唐集团会合作的，你们欧家败不了。”
说来说去，老太太最在意的不就是欧家吗？
当初她得知自己是唐家三小姐，不也是能屈能伸，甚至在谭佳柠面前也护着自己的吗？
唐诗念心里有些不服气，她算计了那么久，到最后自己还是和欧皓霆在一起。
或许这就是命吧？
“不，不是……”老太太剧烈地咳嗽起来，用力喘着气，吸气多，出气少。
唐诗念顿感不妙，“不是什么？你还想说什么？说啊！”
“皓霆，皓霆他，他……”
“他怎么了？”
“他他他……”老太太嘴里只剩下这个字了。
“他到底怎么了？”
唐诗念意识到老太太很有可能和自己有重要的话要说，但是老太太瞪着眼睛，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了。
这里是加护病房，里面抢救的设备都有。
唐诗念打开药品柜，从里面拿出一支药来，一下子扎进了老太太的胸口。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护士走了进来，“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