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意凝醒来时，人是在卧室中。
酒精麻醉了她的神经，此时一离开枕头，她的脑袋顿时开始嗡嗡作疼。
缓了好一会儿后，她才突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
下班之前她已经吩咐了隔壁的洪馨帮忙接孩子，两人之前经常这样互相委托，所以乔意凝倒是不担心乐乐的安危，只是怕乐乐晚上找不到自己会哭。
但当乔意凝走出房间时，却看见乐乐正坐在沙发上，手上捧着书本正看得津津有味。
乔意凝正奇怪是谁将她带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在她旁边还坐了个人。
——商冕正拿着另外一本绘本，声音僵硬地给她讲着。
他的声音压低了，带着几分嘶哑。
乐乐手上拿着一本，眼睛时不时地看着商冕手上那本，又时不时抬头看向他，滴溜溜的眼睛中，带着明显的好奇。
这画面，让乔意凝的心中涌上了一股股的暖流。
但很快，这暖流又好像带着刀子，所到之处带着尖锐的刺痛。
没错，这画面……她也曾想象过。
在很久之前，在她还没有知道那些往事，在她还在异国他乡，等着他来接她的时候。
但后来，她再也没有想过。
她生乐乐的时候，血崩不止，差点丢命。
那时她躺在手术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而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乔意凝知道，是她自己要留下孩子，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些。
但那时的她，还是忍不住怨恨。
此时眼前的场景，让她心底里的这些怨恨忍不住翻了出来，一遍遍。
深吸口气后，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乐乐。”
听见声音，原本还盯着商冕看的人立即转过头，再开心地朝乔意凝跑了过来，“妈妈！”
乔意凝弯腰，将她一把抱起来后，看向商冕。
他已经将书本合上了，眼睛看着她。
乔意凝抿了抿嘴唇后，直接抱着乐乐回到卧室。
“对不起乐乐，妈妈喝醉了，没有照顾好你。”
乐乐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抓着手上的书，示意乔意凝继续给自己读。
“太晚了，我们先睡觉好不好？”
“不好。”
“明天妈妈给你读，你明天还得上学，现在得……”
“不嘛。”
乐乐已经困过头了，此时脾气并不好，只固执地将书往乔意凝手上塞，让她给自己读。
乔意凝没有办法，只能给她读了一小段。
但乐乐并不满足，依旧推着乔意凝的手让她继续。
乔意凝沉下眼睛，“不行，得睡觉了。”
乐乐坐在那里，眼睛在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后，突然扯开嗓子哭了出来！
乔意凝已经习惯了，也知道等她哭累了后自然会睡觉，所以也不哄着她，只坐在那里任由她哭着。
商冕却过来将门推开了。
看见他，乐乐就好像见到了救兵一样，立即伸长了手臂要抱抱。
乔意凝刚想阻止她，乐乐却是干脆地开口，“爸爸，抱……”
她这句话让乔意凝的脸色顿时变了，手也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你叫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