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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风波(1 / 2)

第35章风波(二更三更)

“白小姐,我求求你。”陶子霜面色苍白, 额头上的汗迹豆大一般往下坠落, 似是已无多少力气哭,但白苏墨没有应声, 她便顺势又要跪下去。

尹玉既可怜她, 却又有些来气:“陶夫人!”

赞不说这陶夫人同顾侍郎家二公子的关系, 光说小姐能有什么立场去救顾二公子,尹玉本还想说什么,却见白苏墨拢眉。

尹玉只得一肚子话堵回了口中。

“白小姐,我求求你,我知道我强人所难, 但是我真的寻不到其他人了, 白小姐,我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尹玉一袭话, 陶子霜好似徒然惶恐,又挣扎着要跪下去。

“陶子霜,你不管你孩子了吗?”白苏墨厉声。

陶子霜才似怔住。

分明已经见红,这个时候还挣扎做旁的事情, 情况只能更糟!

陶子霜似是被她一句话惊住。

“顾阅如何自有该如何的办法,你这孩子若是没了便是折腾没了, 莫非你是故意的?”

尹玉都鲜有见白苏墨这等模样。

尹玉尚且怔住, 更何况陶子霜。

这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不管谁对谁错, 最后顾阅同陶子霜如何,顾侍郎如何,曲夫人如何,这顾府如何,当下,这是一条鲜活人命!

陶子霜愣住。

鹊桥巷非富即贵,眼下在国公府门口闹得这么一出,实在引人注目,白苏墨瞥向石子:“过来帮忙。”

石子微楞,虽是上前,心中却还是打起了退堂鼓,这要是国公爷知晓了……

“去敲东湖别苑的门,快去。”白苏墨吩咐一声,陶子霜的身份尴尬,若是爷爷知晓,兴许会将她赶出去,如此折腾,只怕她更受不住。

她忽得想起东湖别苑!

石子赶紧上前。

事出紧急,只能重重砸门。

东湖别苑早前只有肖唐和钱誉两人,可等入住后的次日便有粗使的婆子和打扫的小厮到了,眼下,便是钱誉和肖唐不在,也还有旁人在。这东湖别苑本就是盘子和石子帮忙张罗得,前来开门的扫地小厮认得石子,“石子哥?”

“开门开门,快!”石子也懒得多解释。

那小厮赶紧照做。

白苏墨和尹玉搀扶,但陶子霜似是脚下都是软的,衣襟上渗出的血迹更多,再拖不得,石子上前:“尹玉,我来。”

石子抱她进东湖别苑,不多时大夫也到。

白苏墨和尹玉都未出阁,自然也不便在其中待,幸好有流知带的两个粗使婆子来看护。

流知先前是见有些时候了,还未看到尹玉折回,心中惦记着门口怕是出了茬子。门口都是些小厮,若是真有妇人家撒起泼来,石子几人不好招架,也招架不住,流知便带了两个粗使的婆子一道去看看。

这便刚好能顶得上用。

大夫和粗使的婆子都在屋中。

白苏墨坐在苑中凉亭处等,流知和尹玉都在身侧,目光也是都在小屋那头。

如此动静,都晓那屋中的寡妇同顾二公子的关系,这肚子里的孩子还应当就是顾二公子的,这些都是顾家那乱七八糟的事,这寡妇忽然来找小姐,不是祸水东引嘛!要跪去顾府门口跪呀,来国公府门口跪什么!

尹玉心中一百个不瞒,都写在脸上!

流知心头也不舒坦,只是没挂在脸上而已。

早知如此,昨日顾二公子来寻小姐,就应当挡着。小姐同顾小姐是闺中密友,顾家之事小姐本就不想参合,眼下,却被人胁迫到了头上来。

白苏墨却是一声未吭。

许久,大夫出来。

流知便上前。

白苏墨瞥目,只见流知眉头微微拢了拢,片刻,还未待流知过来,便听到屋中有哭声传来。白苏墨心底似是微微揪了揪,却也猜到了十之八九。

果真,流知折回,福了福身道:“大夫说跪得时间太长了,孩子没了,大夫开了些补身子的药,我让苑中的婆子去煎。”

“怎么会跪得时间这么长?”白苏墨疑惑。

流知看了看她:“先前就在顾府门前跪了好些时候了。”

她去顾府门口跪,顾侍郎不把顾阅往死里打才怪。

她越跪,顾阅遭的罪越多。

陶子霜虽然出生小户人家,但即便没有见识应对这些世家贵族,却也摸不清人心吗?

她这一跪,才让顾府成了更大的笑柄。

好在顾府还是清白人家,否则,兴许连这人都不知会去何处。

流知又道:“听说跪了好些时候也不肯走,府中实在怕难堪,才出来人将她撵走,应是病急乱投医,也寻不到旁人了,才来了国公府。”

尹玉嘟嘴:“小姐,你可不能心软,去求顾侍郎。”

流知瞪她:“小姐有什么立场去求顾侍郎?!”

尹玉也知说错了话。

白苏墨起身:“让这两个婆子先在这里照看。”

流知应好。

白苏墨起身,东湖别苑就在国公府对门,去往月华苑路上,白苏墨一声未吭。爷爷今日就在府中,前门的事岂会不知?

陶子霜能来寻她,便说明她早前见过,这是顾家的家事,她参与其中,便是将国公府也牵涉其中,爷爷定是在气头上。

“小姐好。”月华苑外的小厮问候。

白苏墨鲜有的没留意,那小厮有些担忧得看向白苏墨,国公爷先前还在气头上。

果真,白苏墨刚进屋,就听宁国公的声音:“跪下。”

白苏墨其实心中早有准备,便也无多少诧异,直接跪了下去。

宁国公在书房中来回踱步:“你可知今日晨间,曲夫人便让人给我送了信来,让我平日里最喜欢顾阅,让我去顾府帮顾阅求个情,说顾阅在府中快被顾平涛都给打死了,你可知我为何不去?”

白苏墨沉声道:“爷爷若是去了,顾侍郎更觉颜面无光,只会将人打得更凶。爷爷若是求情,顾侍郎便是允了,也会认为是国公府插手顾府的事,心中同国公府一定会生出间隙。顾侍郎若是不允,爷爷便下不来台,心中还是会生间隙。爷爷只要去了,只会适得其反。”

“好。”宁国公驻足,“你心中能知晓,那你再同我说,那个寡妇今日怎么会来国公府?”

白苏墨不敢隐瞒:“我昨日同顾阅一处时曾见过陶子霜,顾阅被顾侍郎打得半死,她在顾府门前跪了许久无果,后被撵走,才走投无路来寻我。”

“好得很!”宁国公继续道:“这京中这么多世家贵族,为何不寻旁人,偏偏来寻你?因为旁人都没有去搅这趟浑水,但你去了,她便记得了你。记得你,便在这个时候来寻你,白苏墨,你有多大能耐,去管这摊子破事!”

白苏墨低头,因为理亏,没有吱声。

宁国公继续道:“我的确喜欢顾阅,但也不会为他求情。他已及冠,应当是一个心中清楚的人,他既已知后果,还要一意孤行,就应当承担一意孤行的结果。他是被顾侍郎打死,还是被顾侍郎逐出家门,都应是经过他自己深思熟虑的。整个顾家的颜面都给他搭上了,顾侍郎将他打得半死也不为过。”

白苏墨只得低头听着。

“我再问你,顾阅可是个自律的人?”宁国公在她面前停下。

白苏墨抬眸道:“爷爷说过,顾阅是个自律的人,所以一直对他青睐有佳。”

“好,我再问你,他既是自律的人,明知如此行事会让顾府颜面扫地,会让顾侍郎面上无光,他为何还会同那寡妇生出这些事端来?还从顾府搬出去?还有了孩子?”

白苏墨微怔,莫名看向宁国公。

爷爷都知道?

宁国公叹道:“若那寡妇真是什么好人,又岂会步步将顾阅,将顾家逼到这条路上?”

白苏墨顿住。

“户部尚书的位置只有一个,顾平涛和薛建荣争了这么多少年,眼见着王旭就要卸任在即,偏偏在这节骨眼儿上闹出这等事情来,你说是不是巧合?”

白苏墨说不出话来。

宁国公又道:“我知晓你自幼心软,但你可曾想过,一个真有身孕的人,能如此没有脑子得跑去顾府门口火上浇油,逼得顾平涛将儿子打得更狠些?!早前这京中连一星半点传闻都没有,眼下却人尽皆知,再加上这寡妇忽然跑去顾府门口跪着,是巴不得来来往往的人都知晓顾府出了茬子,你觉得这寡妇还想过要这个孩子吗!!”

白苏墨语塞。

“顾平涛心头自有分寸,只是撵,却未将人扣下,这孩子是一定留不下的,顾平涛怎么会让对方得逞,让这孩子在顾府里没了。结果有人想将这祸水引到国公府来,才让她来你跟前跪着!今日这事我若再晚知晓几分,还不知要闹出什么祸害来。”

白苏墨眸间微滞:“爷爷?”

“你还不算全然糊涂,没将人带到这国公府里来,那两个婆子是我让流知带去的,余下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跪到子时再回去!顾阅之事结束前,不准出府。”宁国公拂袖。

白苏墨没有起身。

爷爷让她在此处罚跪,既是让她想明白。

让她禁足,是不让待顾阅之事再波及到她和国公府来。

白苏墨垂眸。

爷爷这么一说,再想起顾阅之事,似是蹊跷之处众多。

在她看来顾阅也不应当是随意胡来之人,按爷爷方才的意思,应是顾阅被人下了药,才会行出这等荒唐事来,听淼儿早前所说,顾阅同陶子霜来往不过才三两月时间,陶子霜便就有了身孕,若非巧合,便是一早就被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