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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在等你(1 / 2)

第40章在等你(三更合一)

(第一更安河镇游船)

梅府在朝郡的首府, 骄城。

自京中前往骄城, 坐马车大约需四至五天。

马车是前日前出发的,却没想到这一路都顺顺利利, 丝毫没有遇到旁的耽误, 用苏晋元的话说,便是犹如神助,原本以为要后日才能抵达的骄城,这怕是要提前一整日了。

白苏墨这才放下手中书卷, 撩起帘栊望了望窗外。

马车眼下已到朝郡地界,只是未到骄城罢了。

任谁听说路途竟会提前一日结束, 怕都免不了要欢喜, 这两日被马车颠簸了一路的宝澶和缈言,胭脂三人自是高兴坏了。

白苏墨手中的燕韩记事也看得七七八八, 正是有些乏味无聊的时候, 苏晋元这袭话倒让人解乏不少。

这一路,怕也只有樱桃都很淡然,反正行至每一处都有胭脂抱着它,夜里也宿在驿馆中,不如外面的客栈那般龙蛇混杂,还有清净的花苑可供玩耍。这可乐坏了樱桃, 每到一处驿馆, 便新鲜似的扑蝴蝶去了, 剩了胭脂和缈言在身后一顿好撵。

朝郡在京中偏北的地方。

越往北走, 反倒不如早前在京中炎热。

宝澶便笑, 这回好,去朝郡避暑了,还是老太太体贴。

她正好在给白苏墨递水,樱桃一爪子抓了上来,茶水打翻了宝澶一声,茶水倒是不烫,却将衣裳弄湿了,宝澶恼怒:“樱桃!”

樱桃鬼机灵!

见势不妙,赶紧跑。

白苏墨忍不住笑。

胭脂和缈言也都跟着笑起来。

便见宝澶衣裳也懒得换了,跟着樱桃的猫尾巴便追了去,大有不死不休之意。只是边跑着,嘴边还一句都没有闲着,白苏墨摇了摇头,总算知晓爷爷口中敌得过三千只鸭子是何意思了……

黄昏前后正好到了安河镇。

今晚在安河镇的驿馆中落脚。

宝澶追樱桃去了,胭脂和缈言在房中伺候。

早前就在驿馆中用过晚饭,其实也并无旁的事情,可眼下入睡却又有些早,白苏墨让胭脂翻了路上带来的字谜册子,之前便是想着打发时间用的,正好派得上用场。

只是方才猜了不到一组,便见苏晋元笑眯眯来了屋中:“表姐。”

本是胭脂在同白苏墨猜字谜,缈言在一处看着,见苏晋元进了外阁间,胭脂起身,两人都朝苏晋元福了福身:“表公子。”

苏晋元拂袖,又朝白苏墨道:“都到安河镇一趟了,还窝在屋中猜字谜岂不可惜?”

白苏墨本也是打发时间,便笑:“听起来似是有不错去处?”

苏晋元嘿嘿上前:“安河镇的花灯很是有名,听闻若在安河镇的安河中放一盏花灯,无论是祈福,还是许愿,心诚则灵,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白苏墨瞄他:“说得这般神乎……”

苏晋元上前拉她:“去看看便知晓了不是?胭脂,缈言跟上。”

他倒是更像主人家些。

胭脂和缈言倒也高兴。

安河镇本就不大,自古便临水而兴。

这水,便是横穿整个安河镇,将安河镇一分为二的安河水。

故而整个安河镇虽不大,却足足有一百二十余座大大小小的桥,真正的小桥流水户户有人家,家家门前都泊船。

入夜的时候,户户的灯笼高挂,再加上桥上的,船上的,竟是一幅比江南水乡还要绮丽的景致。

京城外虽也有护城河,却不如这样的水乡来的有人情味。

苏晋元加上白苏墨,缈言,胭脂,再并着撑船的船家,正正好好凑了一艘乌篷船。胭脂和缈言少有离京过,在乌篷船中眼睛已经四下转个不停,眼睛都不看得。苏晋元本就是个热心肠的,胭脂和缈言本就是白苏墨苑中的丫鬟,他又熟络,便每至一处景致便同胭脂和缈言说一通,缈言和胭脂连连点头。

白苏墨便在一侧笑。

旁的倒也罢了,这样的盛夏天里,难得船上夜风微醺,却没有燥意,反倒一股子清净凉爽的意味,白苏墨一面望着乌篷船外的景色,一面悠悠摇着画扇,笑了笑。

等到乌篷船行到放花灯的码头,远远停下来。

苏晋元上前,依次扶她们三人下船。

下船时稍许晃荡,好在有苏晋元在,有惊无险。

等到惯常放花灯船的河岸边,苏晋元一人递了一个花灯船到跟前,船上有蜡块,用火星石点燃,幽幽放入安河水中,便随着河水往下游飘去。

胭脂和缈言都利索放了,而后双手合十许愿。

岸边有的是笃信的女子,望着自己放的花灯船,心诚许愿亦或祈福,都似胭脂和缈言这般。

白苏墨也半蹲下去,缓缓将自己手中那艘放入水中,清浅的烛火映在河面上,仿佛天上繁星一般,却随着河水慢慢留着。

“怎么不许愿?”苏晋元不知何时凑到身后。

白苏墨看他:“你怎么知晓我没许?”

言外之意,许过了。

苏晋元“啧啧”叹道:“人家许愿祈福要不都是双手合十,闭目心语;要不就是盯着自己的花灯船,一脸诚心诚意。好表姐,你这算什么?”

白苏墨笑:“我这算心诚则灵。”

言罢起身,拂了拂先前拖地的衣袖,苏晋元也跟着起身,凑到跟前,笑眯眯道:“快让我猜猜,我们白大小姐许了什么愿望?”

“哟。”白苏墨也笑眯眯道:“看来外祖母给你找的先生委实厉害,连旁人许什么愿望都能听见了。”

苏晋元噗哈哈笑了笑,胭脂和缈言也都纷纷起身。

“可还想坐船回去?”苏晋元惯来最会讨人喜欢。

胭脂和缈言都掩袖笑了笑。

这便又是坐船回的驿馆附近。

有苏晋元的地方,多欢声笑语,这也便是外祖母最疼他这个孙子的缘故。

安河镇本也民风淳朴,这一路回驿馆,想来也是船夫心情好,随意哼了哼当地的乡曲,虽有些不在调上,但却应景得很。仿佛混着这和煦的船头夜风,清清淡淡飘如心底。

耳旁除了船夫的轻哼声,船桨轻轻划过水流的声音,便是苏晋元和胭脂,缈言的言笑声,白苏墨悠悠倚在乌篷船一侧,目光凝在那一轮月光上。

天涯共明月,也不知钱誉此时在何处?在做什么?

越是猜测,便越有些想念。

方才苏晋元问她许了何样的愿望,她但笑不语。

苏晋元竟追着她问了许久。

她的愿望再简单不过,再多的猜测和思念,都不过简单的几个字 —— 想见某人。

无论他在何处,若是先前的花灯船灵验。

许是,等她自朝郡回京便能见到他了。

闺中女儿的心事,莫过于此。

她想他,她想他是否在想她,她想他若是在想她会想什么?

忽得,一张大饼脸又凑到跟前。

白苏墨恼火。

苏晋元却笑:“表姐,这安河镇的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你这都盯着这月亮不转眼看了小半晌了,脸上都笑得出一朵花来了……”

所幸胭脂同缈言一处在同船家说话,并未留意到这端。

白苏墨睨他:“看月亮怎么了?就不许人看月亮笑啊?我想起嫦娥了不成?”

苏晋元笑岔:“嫦娥……”

也亏她想得出来!

白苏墨无语得很,一脸嫌弃得伸手,将眼前那张大饼脸推开,须臾,大饼脸又不依不挠凑了回来:“表姐,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嫦娥,这嫦娥可生得丰神俊朗,年轻俊逸?”言罢,又故意凑得更近了些,笑嘻嘻道:“可要我给祖母说说,表姐这心中住了一只嫦娥……”

分明一幅故意的讨打像,白苏墨叹息,伸手揪住他的耳朵。

“疼疼疼!”苏晋元干嚎。

自小到大,他就怕白苏墨揪他耳朵,也仿佛就白苏墨会揪他耳朵。

那力道分明不大,可揪得真准!

耳朵都似是给他扯了去。

“再说说,这嫦娥怎么了?”白苏墨半是恐询问,半是恐吓。

苏晋元讨好笑道:“嫦娥好,嫦娥好,嫦娥可好了,我心里住了只嫦娥……好表姐,我不乱同祖母说旁的了还不成?”

白苏墨这才松手。

苏晋元只觉半张脸皮子都被她揪麻了,这才在她一侧落座,心灰意冷道:“你可是的京中贵女的典范,旁人有这么揪弟弟耳朵的吗?”

白苏墨便笑:“那,我给你揉揉?”

苏晋元吓得魂都没了般,拼命摇头。

白苏墨笑不可抑。

夜风微醺,乌篷船在安河上悠悠然划着。

家家户户的灯笼都倒影在河面上,好似揽了整整一夜空的明月与星辰。

船夫的哼曲还在耳边响起,周遭都反复轻快了起来。

偷得浮生半日闲,许得便是此意。

……

等下乌篷船,夜都深了几许。

白苏墨几人是同苏晋元在一处,于蓝便只带了三两人远远跟着。等下乌篷船,驿馆其实便在眼前了。

今夜玩得有些晚,明日一早还需启程,到了驿馆苑中则同苏晋元作别。

于蓝这才上前,拱手道:“小姐,已经让人连夜赶去梅府送信,小姐会提前一日到骄城。”

白苏墨倒好。

等回屋中,胭脂和缈言伺候洗漱妥当,才上了床榻入寐。

今日玩得有些晚,便不看书了。

胭脂熄灯,白苏墨盖好被子,脑海中却没由来得想起苏晋元口中那声“嫦娥”来。

嫦娥……

白苏墨顿了顿,等脑海中勾勒起钱誉模样,禁笑出声来。

遂一宿无梦。

(第二三更在等你)

翌日醒来,马车便自安河镇往骄城去。

苏晋元同于蓝一道骑马在前,白苏墨同宝澶,缈言和胭脂在马车内。

宝澶正同樱桃大眼儿瞪猫眼儿。

昨日鸡飞狗跳了一晚上,等宝澶去撵了那只樱桃回来,苏晋元已带了白苏墨和胭脂,缈言几人去放花灯船。

宝澶正是撵樱桃去了,才没去成。

这都委屈一整个晚上加早上了!

眼下,还是不准备放过樱桃。

将樱桃放在身面前,义正言辞的教训了一顿,而后便开始了这盯眼睛的过程,可瞧着樱桃那幅懒洋洋的模样,宝澶应是盯不过了。

宝澶很是气馁。

白苏墨笑道,又不是不从安河镇回来了,等从安河镇回来的时候再去坐船放花灯便是。

真的?

宝澶这才露出笑颜。

是是是,怎么能不让我们宝澶去,定是要补上的,白苏墨打趣。

宝澶这才欢呼雀跃。

胭脂和缈言笑不打一处来。

……

由得清晨便走,又要压缩一整日的路程,应是黄昏过去些时候,怕是要入夜了些许才能到梅府。

她远道是客,又有外祖母一层关系在,她若是黄昏前后道,梅家偌大一家子人定是要等他吃饭。白苏墨是初次造访,哪里好让梅家阖府上下都等?

于是于蓝让人送信前,她便已同于蓝招呼,让送口信的时候告诉那边一声,她同苏晋元会在路上用过晚饭才到骄城。如此,便不必让梅府上下跟着久侯了,苏晋元自然也无旁的意见,于蓝便应声照做。

果真,等到黄昏前后还在路上。

随意在官道上寻了处凉茶铺子,点了些凉茶和清淡吃食糊口。

于蓝和盘子饮马,胭脂也在一侧给樱桃弄猫食。

黄昏前后,落霞近得好似就在不远处。

白苏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来了来了,上好的烤番薯。”一听便是宝澶的声音,等回眸,才见是宝澶和缈言替茶铺老板娘将菜端出来的。

宝澶素来闲不住,这茶铺中本就没有多少人,只是由着她这么一闹,似是整个凉茶铺都热闹了起来。

白苏墨笑笑。

苏晋元便也落座。

宝澶和缈言又去端菜,苏晋元正好道起:“梅府中没有婚嫁定亲的公子,一共有四个。老四是梅家大房的,老五老六是梅家二房的,老七是梅家三房的,全是嫡出的公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各个都是梅老太爷和孔老夫人的嫡亲孙子,你说此番会让哪个来接我们?”

白苏墨是客,又是初次到骄城。

于公于私,梅府都是一定会让人来接的。

白苏墨睨他:“我又没有见过,哪里知晓?”

苏晋元便笑:“得,我先给你透个气,老四在梅家兄弟几人中是生得最好看的,年岁最长,便也最沉稳;老五的才华最好,也是几人中学问最好的,看眼下的模样,将来是要入仕途的;老六最温和,也最好说话,相处起来最融洽;至于老七,年岁最小些,也最是直性子,相处起来没有太多花花心思……”

白苏墨笑:“梅府是打点了你多少好处,都捡了好的说?”

苏晋元噗嗤便笑:“那不都得先说好的吗,还能上来就说不好的?”

白苏墨拿筷子敲他头。

苏晋元又抱头喊疼:“表姐,我可同你是一伙的,你可不能欺负友军啊!”

白苏墨笑:“有你这样的盟军?”

苏晋元才一本正经叹道:“这梅家老五呢,才华好,学问好,日后要入仕途,论及这心思嘛,自然比旁的兄弟几个都多;这老七年纪最小,性子最直,闯的祸自然也是最多,三房日日都跟在身后擦屁股;至于老六嘛,到真是这梅家兄弟几人中最好的一个,人是真和善,也真替人着想,是个实打实的好人,只是……十句里有九句结巴……”

白苏墨托腮:“我不也听不见,若是嫌弃旁人结巴,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苏晋元笑:“我是说,老六够够憨厚老实,估计梅家二房也没放心思在他身上,一心撮合老五去了。”

“还有一个呢?”白苏墨所幸一道问清楚了去。

苏晋元叹道:“哟,那老四真没见得什么毛病,也让人如沐春风……”

“嗯,看样子,是收了老四银子了。”白苏墨打趣。

苏晋元哈哈笑开,“四哥确实同我交好,我自是站四哥的。”

白苏墨无语。

说话的功夫,宝澶和缈言又端了饭菜上来,没想到这茶铺虽小,却五脏俱全,虽是粗茶淡饭,却做成了山珍海味模样。

老板娘蕙质兰心。

晌午经过福来镇的时候,那里师傅做的上汤白菜很合胃口,白苏墨便用得多了些,眼下,苏晋元用得倒是香,白苏墨却简单沾了几筷子便觉饱腹。

夜里到了梅家怕是要饿,又不好麻烦梅家,白苏墨让宝澶包了些点心带走。

等于蓝和盘子等人饮好马,也用过饭,便又启程忘骄城去。

从凉茶铺这厢出发,便离骄城不远了。

苏晋元便也未在马车外启程,而是进了马车,同白苏墨几人一道。

樱桃素来同苏晋元不对路,见了他就汗毛竖起来,尾巴也弯起来,踮起猫脚垫子,仿佛整个猫都进入戒备状态。

“怎么,我是你头号大敌啊。”苏晋元不信了,“胭脂,逗猫棒给我。”

胭脂笑笑。

苏晋元接过胭脂递来逗猫棒,不到片刻,樱桃便缴了械,沉迷在逗猫棒上的那条布带假鱼无法自拔。

马车中便笑作一团。

……

七月天,早前许是下过了暴雨,前方有些塌方。

原本入夜前后便能到骄城门口的,却是到了入夜很晚。

“到骄城了。”宝澶掀起帘栊,看了看窗外,骄城的城门口恢弘大气,便是入夜都可见一斑。只是应是到了夜深,出入城门口都有守卫在盘查。

苏晋元也顺势望去,等看清城门口候着的马车和人,才道:“是四哥。”

宝澶未将帘栊放下来,白苏墨顺势望去,确实见到城门口有辆马车,马车前,一袭蓝色的外袍侯在马车外。

“停车。”苏晋元唤了声。

盘子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