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媚心 > 第209章 凯旋

第209章 凯旋(1 / 2)

第209章凯旋(二更合一)

(第一更体己话)

梅老太太抵京, 祖孙两人自是有不少体己话要说。

许久不见,中间又隔了巴尔战事, 这世上许是没有比梅老太太更能体恤白苏墨的人。

顾淼儿今日下半场的皮影戏便暂且告一段落,再约时日。

梅老太太来了府中,这两日都怕是要同梅老太太一处,顾淼儿几人心中都晓要在等上几日再来更好。

苏晋元却是意外, 竟会在国公府见到范好胜。

简单寒暄,才知范将军回京述职, 又涉及驻地调整, 这番要呆到年关过后去了。

苏晋元一面点头, 却一面目送范好胜几人离了苑中。

外祖母早前说过, 这一趟来京中年关怕是要呆在京中过了。

没想到, 范好胜也在京中……

心中短暂窃喜, 苏晋元又赶紧转身, 撵上白苏墨同梅老太太一路。

白苏墨一侧由芍之扶着。

梅老太太拄着杖, 苏晋元上前搀扶着梅老太太入了外阁间中。

白苏墨不能久坐, 早前看皮影戏和聊天都是在外阁间的小榻侧躺着,眼下, 也如法炮制。

“元伯给我书信,我便带了晋元往京中赶。前几日在路上又收到元伯的信, 说你动了胎气,大夫让你卧床将养, 我心中担心。”梅老太太眼窝深陷, 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 说起来又痛心。

白苏墨眼眶微红,唇角却是带着笑意:“外祖母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梅老太太却不见宽慰。

她脸色不算红润,唇色也微微有些泛白,还隐约有些浮肿。

一看便是夜里歇息的不好,身子也有些吃力。

“墨墨,苦了你了。”梅老太太心窝子里疼。

元伯给她的信函里有事无巨细,梅老太太也清楚白苏墨动胎气的缘由。

腹中两个孩子本就不是易事,旁人都是养尊处优,她却一路从燕韩折腾到渭城,又从潍城折回京中,这一路怎么比得家中仔细将养?刚回京中不久,国公爷和誉儿失踪的消息又传回京中,这哪里是普通人能受得住的?

墨墨自幼失了爹娘。

国公爷和钱誉两人对她意义的不同。

他二人若是真有意外,墨墨日后该如何自处?

梅老太太是经不住这样的打击。

这一路赴京,额上的白发不知新添了多少缕。

当初国公爷要在燕韩将她与钱誉的婚事定下,就是怕万一有个意外,墨墨这头还有依托。又怕夜长梦多,日后国公爷不在,墨墨这头又是守孝又是执念,怕耽误了她日后,所以才仓促将这婚事促成了。

婚事虽然仓促,但两家都是满意的。

却唯独没想到,钱誉会随国公爷一道去赴这场险境。

钱誉自是为了墨墨,但如何不曾想过,若是连同他也一道出了意外,墨墨这头可不是天塌地陷了?

梅老太太心中如同钝器划过。

若是知晓如此,她应当在燕韩多呆几月,也不让此事发生。

但转念一想,听闻燕韩京中钱府失火,还烧死了墨墨身边的一个丫头,墨墨与誉儿若是不离京,许是也会遭逢不测。

如此一想,竟不知他二人这一路去明城驻军处寻国公爷究竟是对与不对?

但国公爷在墨墨心中的意义不同,誉儿跟去,是为了不让墨墨日后内疚一生。

梅老太太心疼这个外孙女。

“墨墨不怕,外祖母亦是你后盾。”梅老太太泪目。

梅老太太年事已高,又一路马车奔波月余来了京中,这一落泪,更觉心中绞痛,遂伸手捂了捂心口,一面拄杖,一面摇头。

白苏墨瞥目看向苏晋元。

苏晋元会意上前,一面给梅老太太缓背,一面道:“老祖宗,祖母,这路上不是说得好好的,是来陪表姐说说体己话,怎么您倒先捶胸顿足起来了?”

苏晋元惯来知晓如何开解梅老太太。

果真,梅老太太忽然回过神来。

她本是来安慰苏墨的,眼下,自己如此,只怕适得其反,惹得苏墨跟着落泪反倒得不偿失。

梅老太太遂拿手帕擦了擦眼中。

鼻尖微微泛红,不怎么吭声了。

白苏墨心中看了看苏晋元,苏晋元朝她眨了眨眼,示意放心。

白苏墨心中才松了口气。

苏晋元又朝梅老太太道:“祖母,这一路风尘仆仆,不如让刘嬷嬷和流知先送您回屋,换身干净衣裳,也好同表姐好好说会儿话。”

苏晋元这话说到梅老太太心坎上。

刘嬷嬷便也默契上前,搀了梅老太太起身。

白苏墨想起身送她。

梅老太太叮嘱道:“躺好躺好……”

白苏墨遂也重新侧躺下。

梅老太太也朝苏晋元叮嘱道:“你在这里陪陪苏墨,别让她起来了。”

苏晋元拱手应好。

交待完,梅老太太才由刘嬷嬷搀扶着出了外阁间。

流知在前面领路。

梅老太太身后还跟了两个服侍的丫鬟。

白苏墨知晓外祖母每回来京中都是轻车简行,带了丫鬟婢子也不躲,此番,应是心中担心她,才会多带了人来国公府伺候,当是要在国公府久待些时候了。

白苏墨心中微暖。

有外祖母在,她心底忽得温暖踏实了许多。

苏晋元掀了衣摆,在一侧的位置上坐下:“方才祖母在,不好同你说,刘嬷嬷说祖母在路上都担心好几日了,接连着两三天晚上都睡不着,念着你,你可得好好的,别让祖母再操心了……”

她是没见到祖母听说动了胎气,险些出事的时候,整个人都突然瘫了向后坐去,幸好他眼疾手快。

祖母操持偌大一个苏家,什么样的事情没遇到过。

祖母惯来沉稳。

只是这回,竟让他都吓住了。

他不仅担心白苏墨这里,还担心祖母在路上就病倒。

好在祖母心心念念这她,这一路心中焦急,反复一根弦紧绷着,反倒没事。

他就怕祖母见到白苏墨,心中忍不住,反而哀痛伤神。

白苏墨自然也知晓他心意。

外祖母年事高了,却因着她的事情连翻奔波。

先是从远洲到燕韩京中,而后又从燕韩京中回远洲。

才没歇多久,又惊闻消息,便火急火燎往京中赶。

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怎么比得旁人?

心中还惦记着她的事,一道心急如焚,还不知这一路心中如何焦急担心……

白苏墨心底愧疚。

“我知道了。”白苏墨低声应了。

苏晋元亦知何时当换话题,“……这是?”

他顺手拿起案几上的字帖,看了看,意外道:“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苏晋元转眸看她:“你在抄佛经?”

苏晋元印象中,国公爷和白苏墨都是不怎么信佛的。

白苏墨颔首,清浅应道:“每日抄一些,安心。”

在苏晋元面前,白苏墨不掩饰。

而最后的“安心”两个字入耳,苏晋元不禁怔了怔,缓缓放下手中的帖子,半蹲下身子,看她:“姐~可是每日都在担心国公爷和钱誉?”

他惯来知晓她。

说的少,憋在心中的时候多。

自小到大都如此。

白苏墨看了看他,没有应声,只是垂眸。

苏晋元早前曾听梅老太太说去过,当年姨母便是因为姨父过世终日忧思,后来才跟着去了,白苏墨这才没了母亲。

他心中不怕旁的,就怕白苏墨眼下这幅模样。

诸事皆藏在心中。

“钱誉就是个混蛋!”苏晋元冷不丁开口。

白苏墨转眸。

苏晋元继续道:“当初祖母同意你嫁他,我就应当反对的。哪有将妻儿留下,自己去涉险的?”

白苏墨眸间微滞。

苏晋元‘气急败坏’:“等日后孩子平安生下来了,也别叫他爹了,让他一边凉快懊恼去。等他日后来求你,你也别松口,最好,这俩孩子还都随你姓,就姓白,不气死他都不成。”

白苏墨无语,恼火瞥目:“行了……”

苏晋元再想开口,又噎回喉间。

白苏墨平静戳穿:“演技还不如顾淼儿今日的皮影戏。”

苏晋元嘴角抽了抽。

只得一面尴尬赔笑,一面小声嘟囔道:“这不是怕你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给憋坏了吗?又不能调侃到国公爷头上,便只好拿钱誉说说了……”

白苏墨瞪他。

他嘴角抽了抽:“钱誉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又不会介怀。”

白苏墨果真还是不理他。

苏晋元凑到她跟前,另换了一张陈恳脸:“放心吧,表姐,以我对钱誉的认识,他才不会有事。你没看骑射大会时候,旁人都替他捏多大一把汗,他最后不仅没失风度,还将许金祥给救了回来。我觉得吧,他那脑袋里装得都是些普通人想不到的念头,有他在,国公爷一定会没事的。国公爷一个,钱誉一个,就是遇上狮子豹子还指不定谁危险些呢,是不是?”

这形容……

白苏墨忍不住拢了拢眉头。

苏晋元瞧了瞧她腹间,忽然问道:“对了,姐,孩子起了名字了吗?”

名字?

白苏墨愣住。

苏晋元一脸不可思议:“虽说这名字要根据生辰八字,还有辈分,可乳名却是能提早取了应景的。譬如往普通人家的招娣,多福,璎珞世家的来凤,宝络不是?”

不胜枚举。

白苏墨不由摸了摸腹间。

苏晋元笑了笑:“姐,干脆给孩子取个乳名吧。”

(第二更凯旋)

乳名?

临到夜里入睡,白苏墨还在想乳名的事。

今日苏晋元说的好似烙印一般,印入了她的脑海里,脑海中反复是苏晋元的那句,提早取了应景。

应景……

白苏墨心中重复这两个字。

******

翌日清晨,白苏墨很早便起来。

七个多月身孕,她是起得越来越早,起早的腹中饥肠辘辘,小厨房早就备好了吃食。

昨夜宝澶值夜,天蒙蒙亮,芍之便来接替。

正好打了水,给白苏墨洗漱。

等到外阁间的时候,流知已经布好了饭菜。

白苏墨只觉香气袭人,不觉凑上前去看了看。

流知笑道:“老太太让刘嬷嬷做了小姐爱喝的粥。”

难怪,白苏墨只觉这喉间都能伸出手来,赶紧让流知盛了一碗。

白苏墨先前还矜持着,一手端着小碗,一手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微微翘起,两根指头捏住汤勺,先尝了一口,结果这一尝便停不下来,几口便将整个碗中的菜粥都喝了。

白苏墨还要。

流知又给盛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