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悉一切(1 / 2)

王妈妈冷哼开口:“你先进去看看彩霞, 待她醒了你二人便跟我去正房。”转头对王大夫倒是和颜悦色的很:“麻烦你了, 王大夫。”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元宝递给他。

王大夫颠了颠将其放入怀里, 笑道:“放心, 我口风紧的很, 绝不会透露丝毫府中的消息。”

王妈妈附和般点头:“难怪苏州城内盛传王大夫不仅医术了得, 为人更是严谨律人。”唤身旁的小厮, 轻声道:“送王大夫出去。”

屋内,彩霞脸上仍是毫无血色, 额头裹着白布,白布里放着王大夫秘制的止血草药,见此彩凤快一步上前, 抓着她的手默默流泪:“姐姐, 你可还好?”

彩霞一直昏睡着,却似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声低语,眼角不由滑下泪水,彩凤心酸的拿起丝帕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喃喃道:“姐姐何苦这般糟践自己,活着尚且还能得过且过,死了便什么念想也没有了。”

这时王妈妈推门进来,淡淡道:“彩霞可是醒了?”

彩凤流着泪摇头。

“想不到这丫头对自己这般狠,多大的事值得她萌出轻生之意。”王妈妈虽是太太身边的人,但到底同是家生子出身又同是为奴为婢,自她随太太嫁入刘府,还是头次发生这般骇人听闻的事, 怪不得太太遣她来时怒气中天。

彩凤伸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沙哑道:“劳妈妈在这照看一会儿姐姐,奴婢去厨房要碗鸡汤。”也不待王妈妈答应,开门飞快跑出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彩霞转转醒来未语先落泪,守在一旁的彩凤见她醒来又是哭又是笑,小心翼翼扶着她靠在床铺上,傻呵呵笑道:“姐姐没事真是太好了。”慌张的端起手边的鸡汤,拿着汤勺舀了一口递到她嘴边,解释道:“大夫说你失血过多,喝点鸡汤补补气血。”

彩霞张嘴慢慢喝了两口鸡汤,看到站在屋子中央的王妈妈,身子一哆嗦,拼了命往后退:“不……不……我不要。”嘴里断断续续说着这三个字。

彩凤放下手中的汤碗,一把抱住瑟瑟发抖的她对王妈妈道:“妈妈可否出去一下,奴婢有几句话想跟姐姐说,可以吗?”如溺水后最后一颗救命草,目光哀求看着王妈妈。

王妈妈心中一叹:“只给你们一盏茶功夫。”

“谢谢妈妈。”彩凤抱着彩霞对她弯了弯腰。

待屋里只剩她二人,彩霞神色总算不在激动,低垂着头小声道:“姑娘可是嘱咐你什么?”深知姑娘多疑的性子,想必定留有后手。

彩凤哑着声对她耳语:“你昏迷被抬走,姑娘趁机威胁我,倘若太太遣我二人前去问话,让我……诋毁你私下与人有染,行径可耻,姑娘知道后劝你迷途知返怎知你屡教不改,最后主仆争执一番,你才幡然悔悟既愧对姑娘的教导又愧对爹娘的养育之恩毅然决然选择撞墙轻生。”

好个大义凛然的主子!

“这样也好……也好。”彩霞两眼无神的看向房梁上的一角,喃喃道。

见她如此自暴自弃,彩凤猛地抓住她的衣袖:“姐姐,我不想污蔑你,若不然一会儿去太太那我们二人据实禀告,说到底此事是姑娘欺压奴仆,私德有亏,与我二人有何关系,便是太太不追究姑娘之过错,我们顶多被罚被打,最不济被扔到庄子上,总好过继续跟着姑娘强。”

这些年她二人为姑娘做了不少缺德事,但那时尚对她忠心耿耿,可如今换来什么?为了那高不可攀的人物竟枉顾她二人的忠心与名节,步步紧逼至她们于死地,这样自私自利凉薄之人让她们如何再肯效忠于她。

彩霞惊慌不已,慌不择乱摇头,厉声道:“不行!不能因为我累你被太太责罚,此事你切莫多嘴,就按姑娘吩咐你之言说与太太听!”兴许这是她为姑娘做的最后一件事,也算全了她的忠仆之情,此事一了,她们主仆之情恩断义绝,而她再也不用面对姑娘时好时坏的心情既非打即骂的暴虐手段,或许离开于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即便这个解脱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半盏茶转眼即逝,王妈妈推门进来,见她二人脸上在无泪痕,想必商量好对策,淡淡道:“既然醒了,你们便随我去太太那复命。”

彩凤扶着彩霞起身,站起来的彩霞身子不由晃了晃,彩凤神色担忧,转头对王妈妈道:“可否劳妈妈再等一会儿,姐姐毕竟刚醒,身子虚的很。”

“休要蹬皮子上脸,太太还等着我回去复命,你二人竟一而再再而三找理由拖延,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彩霞脸色惨白的开口:“妈妈别生气,都是奴婢的错,彩凤是心疼奴婢才会贸然开口阻止您,我二人再不敢耽搁妈妈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