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亲王(1 / 2)

玉瑾既是塔塔喇家的玉瑾,又有来自后世的玉瑾的记忆,塔塔喇家的大姑娘玉瑾从小跟着阿玛在广州长大,长善在朝廷为官,玉瑾自然也对宫中的事多有上心。

十六年前先皇去世,太后哀恸不已,却也当机立断从宗室中选择了七王爷醇亲王家的幼子过嗣,记在自己名下,然后将这四岁的幼童扶上皇位,朝廷无人敢反对,只因太后积威甚厚——这已是太后扶上皇位的第二个幼童了,第一个便是先帝,先帝登基,太后垂帘听政,有不少老臣反对,她便将反对的朝臣杀了个一干二净,当时朝野上下血流成河。

所以,这就是寡居丧子的长嫂,从小叔子那里过继了一个小儿子,从而有借口继续执掌家业。

但是玉瑾也是预料不到,这个小叔子竟然如此突然的去了,她的记忆里,史书上对醇亲王不过寥寥几笔:元和帝生父,谨小慎微,甲午年间去世。

如今,却也还没到甲午年啊……

谨小慎微,谨小慎微……玉瑾默默的咀嚼着这几个字。

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夜,储秀宫。

醇亲王跪伏在青石地板上,脑袋埋的低低的。

懿安高坐在垫着平金龙黄缎座褥的御用宝座上,冷眼看着地上的醇亲王,直到看得醇亲王帽子后面的顶戴花翎微微颤抖,才开口道:

“七爷如今倒不得了了,我吩咐下去的事儿,到了您这儿,竟没个回声儿了。”

“奕寰不敢!”醇亲王将头埋的更低。

“不敢就好!起来吧,小李子,给七爷看座。”

李玉盛扶着醇亲王坐在懿安下座。

懿安慢悠悠道:

“这么晚了,找你来,就是问问,我那园子,修得如何了?”

“这,这,银子困难,工程还,还是有些耽误……”

“那你给我说说,困难在哪,又耽误了哪些了?”

醇亲王擦了擦脑门的汗:“臣,臣无能,如,如今各地为恭贺太后大寿,已是纷纷奉上了孝敬银子,而这孝敬银子,又是盘剥克扣从民众而来,如今税负一重,再也收不上多余的银子来。”

他觑了觑懿安,决定趁机好好诉诉苦:

“没有银子,如今臣也变不出法子来,李居正与臣商讨以‘海防捐’之名,从富户手中收取白银,为太后贺寿。”

“哪知道,还未出两日,‘海防捐’就被叫停。”

“如今,如今,臣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醇亲王说的涕泗横流。

懿安手里拿着一串碧玉珠串,半闭着眼数珠子:

“我停了海防捐,一是那海防捐确实不像话,闹得满城风雨,连皇上那儿,也得了消息;二是要捐官,也捐得差不多了,正好就着坡儿下驴;三是给皇上一个面子;这最后,也是给李居正提个醒儿,别让他以为就他这么能耐!”

醇亲王没想到懿安一个举动背后竟有这么多的考虑,奉承道:

“还是太后娘娘深谋远虑,这一石多鸟之策臣纵然有一百个心思也想不到!”

“你呀,别以为几句这奉承话就能变出银子来,你只说说,如今你有什么想法。”

醇亲王看懿安面上并无怒色,不由得大起胆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