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几净的诊疗间里，炎阳微微闭上了眼睛，阳光穿透了窗户打在了他的脸上，微长的睫毛因此洒落一片阴影，和方肖熙刚刚对他说的话比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意外的平静。
方肖熙说：「炎阳，你还是早点安排治疗吧，这种病拖不得。」
炎阳睁开眼，他拥有祖父辈的荷兰人血统，眼睛不是寻常的黑色，而是略为红棕、醇酒般的色泽，看着就觉得里面能透出点光，温柔似水。而现在那双眼里的确有着光，可惜亮的藏住了所有情绪，他淡淡一笑，没有直接答应方肖熙：「让我考虑看看吧，肖熙。」
／
独自攥着那份血检单，炎阳的脚步有些慢，他知道自己现在心里乱的慌。
几个星期前，炎阳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好像出了问题：意外的嗜睡、突发的鼻血、频率慢慢增加的晕眩。他没想告诉季朔望，自己偷偷的到医院做了检查，不能说炎阳没有怀抱侥幸心理，他真的比任何人都希望那只是小问题。
结果，是电视剧里悲情女主角才会罹患的，白血病。
方肖熙提起的那剎那，炎阳是真的懵，他不知道自己不抽烟酗酒，怎么会意外得到这种听起来梦幻遥远的疾病？
下一个进入他脑海里的念头，是要不要告诉季朔望。
季朔望和炎阳已经交往了十二年余，季朔望对炎阳的好更是炎阳看在眼里的事情，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该和季朔望说检查的结果，虽然想季朔望陪他面对，但炎阳并不喜欢看见季朔望眼神里流露出担心或难过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那种希望只是小病的心思太过虚幻可笑，炎阳才会下意识地选择了不是季朔望工作地点的医院做检查。
怀里揣着的手机震了起来，炎阳掏出来，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季朔望。
稳了稳呼吸，炎阳接起：「喂，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