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林朗两兄弟在厨房忙活。www.dizhu.org张清河给周岩到了一杯温水,看她脸色苍白,唇色全无,不免担心道:“你还好吗?先喝杯水暖暖。”

周岩抬头,四目相对,仰视的角度使她能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温和,唇角弯起,眼波澄澄。水杯的壁面热得恰到好处,她摸着壁面,喝了两口,“谢谢。”

张清河摇摇头:“你休息一会,饭菜做好了叫你。有什么需要的及时叫我们。”他递过来一条小毛毯,是藏青色的。

柔软的毛,掌心一片和暖,“谢谢。”

林朗把削好皮的土豆洗净递给张清河,顺水推舟地问:“周老师没事吧,后来我发现她脸色差得难看。”

手中的刀快速动作,土豆别切成片,继而被切成丝,再放到瓷碗里泡水,张清河头也不抬:“喝完水好一点了,不过黑眼圈重。你在哪里碰上她的?”

林朗剥着蒜头,呛得他有些难受,他抽抽鼻子说:“别城,一座山脚下。”

“别城?”手中的刀停了下来,张清河脑海闪过几句话,不过他很快又恢复平静,问:“别城?难道是她父母在那?不过一大早,怎么出现在山脚下?”

林朗掩嘴咳嗽清清嗓子,看了厨房门口两眼,凑到张清河耳边,压低声音说:“父母出车祸走了,今早应该是去扫墓的。”

张清河跟林朗熟了以后,知道他父母是因为一场意外车祸去世的。说到别人的事,他应该也是难受的。他拍拍林朗的肩膀。

“我没事,十几年过去了,我都习惯了。我现在只想着林昊能健康长大,一生无忧,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哥,蚝油和香油。给。”林昊出现在门口,两只手各举着一瓶酱料。

林朗走过去接过来,拍拍他后脑勺:“没看到你老师正在客厅休息吗?声音小一点”

林昊白他一眼,摸摸被拍到的地方:“你别拍我脑袋。”

“赶紧摆碗筷去,准备吃饭。待会我送你去学校,下午我还要去跑货。”

林昊闪身从他臂弯下溜过去,抱着张清河的腰:“大叔,我来帮你。”

张清河笑笑:“听你哥哥的话,去摆碗筷。”

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张清河解下围裙,去叫周岩。

周岩做了一个很短暂的梦,那是她四岁在乡下的夏天。晚间乡下的田野里蛙鸣阵阵,吃完饭,苏苒会带她去楼顶休息。一边听蛙鸣,一边观赏满是星星的夜空。

苏苒抱着她,蹭着她的脸庞,刀叉夹起一块西瓜:“阿言,吃西瓜。”

“周老师吃饭了。”有人在叫她。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和暖的笑容,笑容的主人含笑道:“吃饭了,老师去洗漱下准备吃饭。”

周岩懵懵地点头,待清醒一点才注意到抓着张清河的手紧紧的。难怪对方一直站在自己的面前没走。

“不好意思,真对不起。”周岩快速放开他的手,低头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没事。www.dizhu.org林朗他们在添饭。”

“好,我借用下你的洗手间。”

张清河点点头,说:“架子上的灰色毛巾是新放上去的,你可以用那条洗脸。”

周岩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老师,吃得还习惯吗?”林朗舀了一碗奶白的鱼汤递过去。

周岩咽下嘴里的饭菜,“很好吃,你们的手艺很棒。”又接过鱼汤,点头道谢。

林昊趁机递上自己的碗,“我也要汤。”说着朝周岩眨眨眼。

林朗笑着拍了拍他的手:“你就会奴役我。你个小白眼狼,对你大叔倒是挺好的。”

“嘻嘻,大叔会给我煮饭吃会教我写作业,你会吗?”

林朗出社会早,书也没读多少,饭菜也做得糙,“行行行,你大叔是块宝。赶紧喝汤,下午还要上课。”

“老师多吃点菜。”张清河把一盘炒得绿油油的油麦菜和一盘红亮亮的糖醋排骨挪到周岩面前。

周岩点点头,拿着筷子,“谢谢,你们也吃。”

林朗笑笑地看着他们默默不说话。

吃完饭,林朗收完饭桌,就带着林昊下楼去学校。张清河送他们到门口,细细叮嘱:“你开车不要太急,路上注意车况。”又看向林昊,“你呢,下午好好上课。晚上回来我给你煮刀削面。”

“行了,这些话你一天要说多少遍,你不嫌烦我都觉得厌了。赶紧招待老师去,我带林昊先走了。”

林昊同他挥手。

关上门回到厨房,客厅没了周岩的身影,以为她是去阳台或者洗手间,张清河也没在意直奔厨房。哗啦的水声,碰撞的瓷碗声,周岩背对着他,站在水槽前洗碗。

小阳台的阳光正好泄进来,如同滤镜般给她的周身美化了一层糊影,柔化她的边沿,一时竟有些美好。

愣了半晌,抬脚踏出一步,说:“你放着吧,我来洗就可以了。”

周岩把冲过水的碗放进浅绿色篓筐里,手持着抹布又去写碟子:“总不能每次都是蹭吃白食,我其他也不会,洗碗还是挺上手的。”

她洗碗有条有序,丝毫不见乱。而且桌台上已经擦洗过一遍,砧板也洗干净挂在墙壁滴着水,油烟机更是擦得锃亮。

“你洗得比我好。”张清河走到离她几步远,越过她,取过擦桌子的抹布。

好闻的味道扑鼻而来,是蓝月亮洗衣液的味道。周岩很喜欢蓝月亮的味道,虽香气太浓,却又合宜,是一种很适中的气味,就像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

他身上的味道更淡一点,也许阳光晒满衣服,将洗衣液的味道取而代之。

张清河取过抹布,微微拧干,将厨房的桌台和油烟机又擦洗了一遍。

洗完碗,张清河泡了一杯花茶给周岩喝,干菊花和玫瑰被泡开,花瓣舒展适宜,浅黄色与紫色相宜其中,看着像是水晶球里静固的标本。

“你又买了几盆绿植,这次的叫什么?”周岩抿了一口,指着客厅墙角的一张木桌子上的两盆不知名的绿植。

“滴水观音。一位阿姨送的。其实对这些绿植花草我都不太懂。”他抿了一口茶,斟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