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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1 / 2)

第四十九章

“啊!?”小皇帝好像被吓了一跳, 手紧了紧, 白猫儿吃痛, ‘喵喵’两声跳下榻去, 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朕的猫~~”他叫了声,挣扎着想下榻去追猫,无奈韩太后抱的太紧, 只能瘪瘪嘴,一脸委屈的模样。

“一会儿在跟毛团玩儿, 你表哥问你话呢。”韩太后斜睨了云止一眼,伸纤指戳戳小皇帝的额头。

“啊!?”小皇帝歪头,一派天真模样, “什么话?”他问, 随后仿佛想起来似的猛摇头, “朕不想见,怪吓人的,朕害怕。表哥觉得见有用, 就让外公去见吧。”

“臣领旨, 愿为万岁解忧。”一旁, 韩首辅顺杆就爬上来了。

云止面沉如水,心中知晓借流匪口指韩家闭城不仁,令百姓乱命的事儿,算是彻底没戏了。

特别不甘心, 他又道:“万岁,今次臣往北方平乱, 多得加庸关姜企将军相助,边军甚苦,粮晌不足,胡人凶残,难以抵挡……”朝廷有奸臣——特指韩家人贪污边关军晌,云止开了个话头,微微点了点。---

说实话,如果不是被万圣长公主连哭诉带威胁,他都想直接上奏折了。

“缓之,边军困难,我是知道的。只是如今大晋内乱,反贼黄升占一州之地,眼见就要自立逆王,灵州离燕京太近,实为心腹大患,而胡人……癣疥之疾罢了,并不致命。”见小皇帝歪头看云止,仿佛有点兴趣的模样,韩首辅立刻接过话。

一脸凝重,他语重心长的道:“你还是太年轻,不大会惦量轻重缓急,大晋泱泱大国,地大物博,幅员辽阔,总难免有些许小乱子,不碍什么,世事便是如此。”

“你我同为朝臣,所需所为便是分辩急缓,尤以万岁爷安危为重。”韩首辅抚颏下三络长髯,回身恭手对小皇帝,“万岁,为应对灵州黄升,臣这半年内,确实调了加庸关粮草,只唯恐朝中众臣慌乱,未曾公开说,今日缓之既问起,还请万岁为臣分辨。”

“啊?!分辨什么?”小皇帝愣愣的,其实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乖儿,你忘了,你外公送毛团过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要调粮草的事儿?你亲自盖的印。”韩太后在旁提醒。

“哦!!?对对,朕盖的印。”小皇帝仿佛想来了,兴奋连连点头。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见活的动物,白白的可爱极了,抱在怀里还差点让抓了,印象很深刻的。

“表哥,外公调粮草,是朕答应的。”他这么说了一句,噎的云止差点没背过气去。

贪污军晌,这是诛三族的大罪,这么容易就辄过去啦?

万岁爷,您真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小皇帝,云止哭的都有了。心不甘情不愿,他想在献言,然,小皇帝早就不耐烦,想去抓猫,看起来随时能轰他走的模样……

“此回大胜而归,多得军中兄弟和加庸关下诸将领相助,姜将军已上表朝廷,请为嘉奖,此为上表,请万岁爷过目。”生怕在纠缠被轰下去,一件事都办不成。哪怕在不甘心,云止只能做罢。

心里那窝囊啊,就别提了。

“呈上来吧。”有人上奏折,这套程序小皇帝是熟的,表情板正,小手一摆,大太监任九万便接过,恭敬递往他手里递,谁知他皱了皱眉,“给外公吧,让外公看,结果告诉朕就行了。”

“母亲,朕饿了,想用膳,还想找毛团玩。”他扭着身子,撅嘴不满。

“唉,君国大事你也……真真拿你没办法。”韩太后满面慈爱,无奈的摇头,“首辅,万岁爷既信你,便劳你辛苦,跟缓之这孩子交接吧。”

“行了,行了,乖儿,快别闹了!!”简单吩咐一声,她做出副被小皇帝闹的受不住的模样,“走走走,母亲带你去找毛团儿。”说罢,在没理云止等人,拉着小皇帝施施就走了。

脚步一跳一跳的,小皇帝一扫困容,满脸兴奋。

云止:……

人生都惨淡了!!

他才走半年啊!!怎么万岁爷看起来越来越不像话??还活回去啦?人不是应该越长越大吗!!!

“缓之,除了姜将军的上表,你可还有什么补充?跟老夫说说吧!”屋里,韩首辅扬着那张笑成菊花儿的脸,恶心的云止一愣一愣的。

不过,撅了云止好几回,韩首辅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手里这道名为上表,实为请官的奏折,他简单扫过两眼,泽出两个明显保皇派的将领,其余的,都没有挑剔,就都允许,直接递到了小皇帝手里。

随后,韩太后借着用晚膳的功夫,手把手拿着御玺,鲜红的大印盖在了奏折上面。

而其中,姚千枝那旺城提督的官,就挂在最下头。

一块儿被允许了。

拿回奏折,云止在没停留,被恶心的披星戴月的滚了。慈安宫里,哄睡了小皇帝,韩太后闲闲歪在贵妃塌前,“爹爹,怎么着?心里急了?”

她看着韩首辅,一双妙目微带嘲讽。

“区区个毛头小子,我急什么。”韩首辅冷哼一声,“实是个愣的,竟还咬死我不放了!!”

“人家是忠臣良将,能为国为民献身捐躯的,你个奸邪外戚,人家咬你不正常吗?”韩太后轻轻吹着刚染了豆蔻的指甲,嗤笑着。

“怎地,我是奸邪外戚,你就不是□□太后了!!哼哼,韩良儿,你少来跟我来这套,若不是借着我的身份,你以为你能当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韩首辅立着眼珠子骂,“区区市井小妇,别得了便宜卖乖,给脸不要!!”

“瞧你今儿对云家小子那副浪样儿,是不是看上了?我可告诉,他是万圣那泼妇的儿子,论辈份是你的亲外甥,你在宫里弄些假凤虚凰的玩意儿,我是懒的管。弄到云止身上……他是个愣的,真敢给你捅出来,到时候,五马分尸都是你!!”他满面不屑,语气满是威胁。

“我五马分尸,你难道能好?死就死了,拖你韩家一门我乐意。”韩太后冷笑,吹吹指甲,满不在乎的模样,“你想用女儿攀天梯,拿我顶缸,今儿有这下场,是你的报应啊!!”

“说的好像当初抛夫弃子的人不是你一样,我威胁了你,你不是顺势应下来了吗?连反驳都没有,高高兴兴的进宫,享福贵,受荣华,到如今,你装什么贞洁烈女?”

“这些年,你问过你原来那丈夫吗?你提过你亲生的儿子吗?若说原来你是没权没势,没跟我谈判的条件……早几年你就成了太后娘娘,小皇帝对你言听计从,怎么不见你问问他们?”

“你手里捏着我父母的性命,却质问我为何不反抗你!!韩载道,你真是无耻至极!!”韩太后终于变了脸,咬牙切齿的骂。

“乌鸦落在猪身上,谁都别嫌谁黑。担忧你父母性命?怎没见你少找几个男人,无情无义的天生□□!!”韩首辅半点不客气。

“我是□□?呵呵,你那亲生女儿明知选秀还能跟个马夫跑了,谁是天生的□□?况且……”韩太后就骂,“你前几年寻到你那女儿女婿,人家向你哀求的时候,你不是亲手杀了他们吗?还摔死了外孙女……”

“那都是你的血脉,你亲生娇养长大的,所谓虎毒不食子……到底谁无情无义啊!”

一句骂到命门上,韩首辅脸色铁青。

‘父女’俩在大殿里你一言我一句,互不相毫,都死死往对方痛处戳,句句全是要人命的话,骂了好半个时辰,许是累了,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相顾无语,不服输的互相瞪视,缓了好半晌,终归还是韩首辅先服了软。

这些年天天斗嘴,早早就习惯,很快平复了情绪,他深吸口气道:“今日云家小子上的折子,我细瞧了,提的虽都是边关小将,到不知他在里头插了几根钉子,充州虽远,临近胡地,还是要注意一番的,免得在小处落了下风。”

“朝堂上的事儿,我不懂,你自个儿处理就是了,无需问我。”韩太后恢复闲闲表情,继续欣赏指甲。

“你懂个甚?”韩首辅嘟囊一句,到没在大声,只道:“今次云止平乱那几个地方,泽州,旺城……我会想办法往那边安排人手,你管好万岁爷,到时候让他下旨就是。”

“这还用你说,我若没这能耐,你不是早我把灭口了?”韩太后翻了个白眼儿。

两人相看两相厌,谈完正事完全不想独处,韩首辅铁青的脸告辞,还在宫院门口站了一会儿,生怕宫人看见他神色不对。

匆匆归府,找外戚党们秘谈暂且不提,单论云止。

垂头丧气回了长公主府,又被生怕他说错话,一直候着他的亲娘勒逼讲述进宫过程,还被好一通怼,心情那叫一个抑郁。

好多天搭拉着俊脸,长眉都下垂了。

足足低沉了半个来月,才慢慢缓合心情,发现了外戚党们的异动。

“充州,旺城……跟我有个屁的关系,爱咋样咋样吧!!”想起小皇帝一时灰心丧气,云止整个人都很颓废,然而低头瞧瞧归燕京前,霍锦城送他的玉带,如今正被他扎在腰上……

腰——嘶!!